嘶一声,迈开四蹄,载着他,朝着城南的方向,疾驰而去。
……
城南,陈家。
昔日门庭若市、富甲一方的陈府,此刻被一圈刺眼的明黄色封条紧紧封锁。封条上,黑色的“执法”二字如同冰冷的烙印。门口站着两名身着玄黑劲装的执法队员,面色冷峻,手按刀柄,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杜绝任何无关人等靠近。
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石灰粉混合着某种药水的、令人不舒服的气味,那是执法队用来处理现场、掩盖尸臭的常用手段。但即便如此,那种死亡的气息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萦绕在这片区域,驱之不散。
李莽在府门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眉头都没皱一下。门口的执法队员见到是他,立刻肃然行礼:“队长!”
“主上在里面?”李莽的声音低沉嘶哑。
“是,主上在后堂。”队员恭敬回答。
李莽点点头,大步穿过被破坏的府门,踏入这座人间地狱。
入目的景象,即便是他这种早已见惯生死、双手沾满血腥的铁血人物,心脏也不由自主地抽紧了一下。
庭院里,尸体已经被初步清理,大部分被白布覆盖,整齐地排列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白色方阵。但残留的痕迹依旧触目惊心:大片大片已经变成深褐色的、无法彻底清洗干净的血污,如同丑陋的伤疤,深深印在石板上、墙壁上、甚至廊柱的雕花上。一株原本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树干上布满了飞溅的血点和刀劈斧砍的痕迹,树叶凋零大半,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空气中那股混合了血腥、石灰和药水的怪味更加浓烈。
府内的仆役和低级执法队员正在紧张地清理、搬运、登记。没人敢大声说话,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李莽没有停留,径直穿过庭院,走向后堂——陈满堂一家遇害的核心区域。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后堂的门大开着,里面灯火通明。
李莽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和刚刚在李家积攒的暴戾,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这才抬步迈入。
后堂的景象,比庭院更加凄惨。
堂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瓷器碎裂,各种装饰散落一地。墙壁上、梁柱上、地面上,到处是喷溅状、拖拽状的暗红色血迹,有些地方甚至是大片大片的泼洒。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化为实质,呛得人喘不过气。
最刺眼的,是堂前那面巨大的影壁。
影壁上原本绘着象征富贵吉祥的仙鹤祥云图,此刻却被大片黑褐色的血污覆盖。影壁中央,一个触目惊心的人形轮廓深深烙印在上面——那是陈满堂被钉死的位置。虽然尸体已被移走,但那个人形的空白,以及周围放射状喷溅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当时极致的暴力和痛苦。
王霄就静静地站在影壁前。
玄色的长袍纤尘不染,与这血腥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面具冰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他只是微微抬着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影壁上那凝固的人形血痕,落在更深的虚无之中。
几名执法队的医官和负责现场勘察的队员正在影壁附近忙碌。他们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银针刮取墙壁缝隙中的血迹和碎屑,用某种散发微光的玄器扫描着地面残留的能量波动,动作专业而谨慎,尽量不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整个后堂,除了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工具碰撞声,就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安静。
王霄的存在,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黑洞,将所有人的动作、声音、乃至气息都吸了进去,只剩下绝对的死寂和压抑。医官和队员们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僵硬,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李莽走到王霄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单膝跪地。他身上的血腥味在靠近王霄时似乎更加浓郁了。
“主上。”李莽的声音低沉而恭敬,“李家…已按律处置完毕。李崇山伏诛,三族尽灭,府邸查抄。涉案人员,无一漏网。”
他汇报得简洁明了,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丝毫邀功的意味。仿佛刚刚那场血腥的屠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任务。
王霄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李莽的话,只是吹过耳畔的一缕微风。
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那片影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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