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如有实质,李莽只觉自己跪伏的身躯瞬间沉重了千百倍,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这目光下被透视、被审视。他拼命运转体内玄气抵抗,却发现平日里雄浑的力量在这道目光下,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烛火。
“你的刀,钝了?”王霄的声音依旧平淡。
李莽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执法队内部铁律如山,其中一条便是:刀钝者,废!这不仅是说兵刃,更是说执法者的心!
“卑职无能!”李莽以头抢地,额头重重磕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请主上责罚!”
王霄不再看他,缓缓抬起右手。那只手骨节分明,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从未见过阳光。指尖虚点。
“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响起。
李莽骇然抬头,只见他腰间那柄以百炼精钢打造、加持了符文的执法佩刀,竟无声无息地从中断裂!断口光滑如镜,如同被世间最锋利的丝线瞬间切割。
冷汗瞬间浸透了李莽的后背。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玄气的波动!这…这就是暗部执法主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对力量认知的范畴!
“备马。”王霄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惊骇。
“主上?!”李莽愕然抬头。备马?王霄要亲自去李家?
“去城南。”王霄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看看李崇山的底气,是不是比他的骨头还硬。”
他向前迈出一步。
仅仅一步。
整个空旷冰冷的大殿,仿佛在他这一步之下,猛地凝固!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那股原本无形无质的恐怖威压,瞬间变得凝若实质,如同亿万斤沉重的玄铁山岳,轰然降临!
“咔嚓!咔嚓嚓——”
李莽身下坚硬无比的黑曜石地面,竟如同脆弱的琉璃般,以他跪伏之处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无数道蛛网般细密的裂痕!裂痕疯狂扩散,瞬间爬满了整个殿心!
李莽闷哼一声,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无形的重量碾成齑粉。他死死咬着牙,调动全身所有的玄气疯狂抵抗,才勉强维持住跪姿,没有当场瘫倒。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主上…仅仅是外泄的一丝气息,竟已恐怖如斯!
王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
殿内只剩下李莽粗重的喘息,身下不断蔓延的裂痕,以及那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冰冷威压。
……
李府,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隐隐透出高墙。
朱漆大门紧闭,门口蹲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玄石狮子,门楣高悬镶金匾额“李府”,在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两队身披精甲、气息彪悍的护卫分列两侧,手按刀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长街,脸上带着世家豪奴特有的倨傲。
府邸深处,暖阁之内。
李崇山斜倚在一张铺着雪白兽皮的紫檀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胆。他年约五旬,面皮白净,保养得宜,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间精光流转,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皇气武师的修为,让他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肉眼难辨的淡金色气韵。
“父亲,执法队那些黑皮狗,这几日像苍蝇一样在府外转悠,实在烦人。”一个锦衣华服、面容与李崇山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戾气,正是李崇山的独子李少峰,“要不要让府卫…”
“慌什么?”李崇山眼皮都没抬,玉胆在掌心发出温润的摩擦声,“几条仗势的狗罢了。陈满堂那蠢货死了,脏水想泼到我李家头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可是…”李少峰皱眉,“执法队毕竟代表王法…”
“王法?”李崇山嗤笑一声,细长的眼睛眯起,闪过一丝不屑,“这神霄国的王法,管不到我李家头上!老夫乃朝廷敕封的皇气武师,享朝廷俸禄!青州执法队算什么东西?那副队长张奎,见了老夫不也得客客气气叫声世叔?他执法队?无权!明白吗?”
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手中玉胆的转动,也带上了一丝凌厉的意味。
“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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