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紧张、焦虑甚至带着祈求的眼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如果真因为他的“执法”耽误了救灾,导致大面积绝收,这个责任,他一个小小的县执法队长,绝对背不起!
“你……你确定有办法?”王队长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迟疑。
“覆膜保苗!是最有效、最直接的物理防霜冻手段!成功率超过70%!农技手册上都写着!”李小武斩钉截铁,“但必须立刻开始!赶在霜冻前完成!每耽误一分钟,风险就增加一分!”
王队长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他看了看手里那袋毫无价值的普通种子,又看了看李小武手腕上那刺眼的%致死风险和村民们焦急的脸,最终,对责任的恐惧压倒了对举报线索的追查。
“……好!”王队长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收起那袋种子,对着两个队员一挥手,“情况紧急!救灾第一!小李,小刘,你们留下,协助张村长和李小武,立刻组织人手覆膜保苗!务必把损失降到最低!我……我先回去汇报情况!”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完,竟有些狼狈地转身,匆匆离开了这个让他骑虎难下的地方。
危机暂时解除。灶房里的人都松了口气,但更大的压力随之而来——对抗即将降临的死神霜冻!
张建国立刻召集村民并展现出老村长的魄力:“刚才小武说的都听见了!抄家伙!各家各户!有秸秆的扛秸秆!有塑料布的拿塑料布!爷们儿都跟我下地!妇女孩子负责捆扎!快!没时间了!”
人群轰然应诺,紧张而有序地行动起来。
李小武也立刻开始部署:“叔!你们几个,跟我去村东头老孙家,他家去年盖房子剩的塑料布最多!建国叔,你带人去收集秸秆!要干的!越厚越好!”他思路清晰,指挥若定,仿佛瞬间从被审查的嫌犯变成了救灾总指挥。
然而,就在他准备冲出门的刹那,父亲李大山却像一尊沉默的铁塔,挡在了他的面前。老农沟壑纵横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手里紧紧攥着他那把磨得发亮、油光锃亮的祖传施肥竹篓。
“覆膜?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塑料布?”李大山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怀疑和抗拒,“老祖宗几百年,都是靠天吃饭!霜冻来了,该冻死的就得冻死!那是老天爷收!你弄那些洋玩意儿,顶个屁用!白费力气!还糟蹋钱!”
“爸!这是科学!能救苗!”李小武急得眼睛都红了,“现在没时间解释了!快让开!”
“科学?狗屁科学!”李大山猛地提高了音量,枯瘦的手指着门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控诉,“老天爷要收!你挡得住?!你那些机器算出来的玩意儿就准了?!当年你爷爷他们,哪年不遇到倒春寒?都是靠人!靠半夜起来,一担担挑水泼苗!用热气熏!这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硬道理!你那塑料布,捂得严严实实,不透气!苗子闷也闷死了!”
“人工泼水?热气熏?那是杯水车薪!效率太低!根本来不及覆盖这么大面积!而且泼水结冰更快!风险更大!”李小武据理力争,心急如焚,“覆膜是最快最有效的!爸!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信你?信你挖邪罐子惹祸?信你招来‘官差’上门?信你算出来的老天爷收人?”
李大山越说越激动,积压了一整晚的恐惧、愤怒和不解彻底爆发了!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个沉重的祖传竹篓,枯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神里充满了被冒犯的固执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对传统的捍卫!“老子不信你那些‘鬼画符’!要干!就用老祖宗的法子!挑水!熏烟!用这竹篓!一勺勺撒草木灰!这才是庄稼人的根!”
“爸!来不及了!”李小武看着父亲手中那象征着他一生经验和信仰的竹篓,又急又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无比珍贵!他猛地伸手,想推开父亲冲出去!
“滚开!”李大山彻底被激怒了!儿子这“忤逆”的举动,像一把火点燃了他最后的理智!他猛地抡起手中的祖传竹篓,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狠狠砸向灶台边那个装着普通辣椒种子、准备做抗冻对比实验的木盆!
“砰——哗啦!”
一声巨响!沉重的竹篓结结实实砸在木盆边缘!
脆弱的木盆瞬间四分五裂!浑浊的泥水裹挟着里面浸泡的普通辣椒种子,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泼溅开来!溅了猝不及防的李小武一身一脸!冰冷腥臭的泥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往下淌,模糊了他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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