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后背官袍。
这八十万两已是他这一年知府的所有收入了,希望能挽回他的官途。
不过仅凭这两封呈文,恐怕还不足以完全脱身,还得寻一良策——
就在孙茂心乱如麻,思索应对之法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下人匆匆至堂前禀报:“老爷,崔御史已返回钦差行辕,此刻——此刻已到了府衙中堂,说让您即刻过去,解释今日城外大军调动及交战之事!”
孙茂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脸色更加灰败。
一个时辰后,钦差行辕临时设于府衙的大堂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右佥都御史崔天常端坐主位,面沉如水,不怒自威。
北镇抚司千户王奎按刀坐于其侧,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堂下众人。
青州镇守太监魏无咎称病未至,但派了一名掌班太监旁听。
旁边两侧,则坐着泰天府四大名门望族燕、白、陈、林的家主。
他们是泰天府仕林领袖,故此也被崔御史请来旁听见证。
在他们的下方,还有谢映秋,齐岳,孙茂,还有今日参战的众多千户。
那三位鹰扬卫千户,都对着齐岳这个鹰扬卫叛徒怒目而视。
齐岳却分毫不让,瞪大了眼睛与三人针锋相对。
他这半年来在鹰扬卫受了无数的腌臜气,如今得知恩主已能与东厂厂公分庭抗礼,自己也即将调任升职,哪里还在意这些昔日的上司?
地上还躺着一个罗文渊,依旧昏迷不醒。
而此时在堂上,司马韫率正指着沈天怒吼:“你私蓄重兵,藏匿甲弩,对抗王师,杀伤官兵近千,更扣押朝廷五品命官罗文渊!此等行径,与谋逆何异?!崔御史,王大人,此等狂徒,若不严惩,国法何在?!”
“老匹夫你颠倒黑白。”沈天穿着一身玄色镇抚官袍,端坐在对面椅上,面色沉冷:“罗文渊即无按察使文书,也无北镇抚司公文,更无天子令,无权稽查我北司靖魔府驻地,尔等不听劝阻,悍然驱兵攻堡,我沈家上下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私兵甲弩之说,更是无稽之谈,我沈家部曲兵额、军械来源,皆有案可查,合法合规,还有什么司马鉴,你们有何凭据说是我所为?老匹夫你张口便是污蔑!倒是你司马家,不但以违规公文私调朝廷军马,更不远千里遣私兵参与围攻,意欲何为?莫非这泰天府,已是你司马家说了算?”
“你——你强词夺理!”司马韫气结,“你强词夺理!罗同知乃朝廷命官,即便公文有瑕,你也无权扣押!更无权杀伤官军!”
“命官便可无凭无据,私自调兵攻我北镇抚司驻地?”沈天目光依旧冷冽,字字如刀,“莫非以为凭着家中有人位居高位,便可在这青州之地指鹿为马,为所欲为?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之际,燕、白、陈、林四家家主的目光,正在沈天和司马韫两人之间来回逡巡,脸上皆是一片惊疑不定。
他们既震惊于沈家堡竟能击退近万官军围攻所展现出的强悍实力,更惊骇于沈天敢于杀伤如此多官兵、扣押朝廷命官的狠辣手段。
还有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
其中户部郎中林文彦与礼部郎中陈珩二人,看沈天的目光都含着深深忌惮。
他们之前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今日这场风波会是这个结果。
沈天不但与罗文渊正面对抗,还敢杀伤近千官军!
此时司马韫气势汹汹,双方争执看似激烈、场面僵持不下,可在场众人皆知司马韫这次恐怕要栽。
沈天只需扣住罗文渊的调兵程序不正,事前也未取得按察使司与北镇抚司许可这两点,司马韫怎么驳斥辩解都没用。
就是不知崔御史接下来会怎么处置?
知府孙茂则是面色苍白,瘫在座位上,不言不语。
他都已经呈文,说罗文渊盗用他的印章,伪造公文了,所以司马韫的争辩毫无意义。
他没得选,现在只能把所有责任往罗文渊与司马韫二人身上推。
不过孙茂暂时不想说话,他得尽量拖延时间,让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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