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种子,已经埋下了。接下来,就等着它自己生根发芽,扭曲生长了。她转身,准备去灶房准备晚饭。
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了邮递员老张头那熟悉的、带着浓重乡音的吆喝声:“林大强!林大强家!有信!省城来的挂号信!盖红戳戳的!赶紧出来拿!要盖手印咧!”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林晚浑身剧震!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省城!挂号信!红戳戳!是它!一定是它!滨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它来了!比前世记忆中还要早一点!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但下一秒,冰冷的恐惧就攫住了她!王金花不在家!但邮递员的声音这么大,左邻右舍肯定都听到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王金花耳朵里!
怎么办?直接冲出去拿?不行!她没有身份证明,邮递员不会给她!而且动静太大,万一惊动了屋里的林小娟……
就在林晚心念电转、焦急万分之际,西屋的门“哐当”一声被拉开了!林小娟端着空碗出来,显然也听到了邮递员的喊声。她脸上带着好奇和一丝不耐烦:“吵什么吵?省城来的信?谁寄的?”
“是……是我的通知书!大学录取通知书!”林晚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颤抖,她猛地冲向院门!
“通知书?”林小娟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嫉妒和鄙夷,“嘁!就你?还真能考上?别是弄错了吧!”她嘴上说着,却也跟了出来,想看个究竟。
林晚已经冲到院门口。邮递员老张头正扶着那辆破旧的绿色自行车,手里拿着一个印着“滨江大学”字样、盖着鲜红印章的牛皮纸信封!那信封,在林晚眼中,如同散发着救赎圣光的圣物!
“我的!是我的!”林晚声音嘶哑地喊着,伸出手就要去拿。
“哎!等等!”老张头谨慎地缩回手,“你是林招娣?得有户口本或者证明,再按个手印才行!这是规矩!”
证明?户口本在王金花房里锁着!林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就在她急得快要哭出来时,身后传来了王金花那如同夜枭般尖利的、带着难以置信愤怒的咆哮:
“林招娣!你在干什么?!”
林晚猛地回头!只见王金花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块花布,正站在院门口,脸色铁青,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盯着邮递员手里的那个信封!显然是李婶或者邻居听到动静跑去告诉了她!
完了!林晚的心如坠冰窟!
王金花像一阵风似的冲到邮递员面前,脸上瞬间堆起假笑,一把抢过那封信:“哎呀,老张头,辛苦你了!我是她妈!这信我替她收着!手印是吧?我来按我来按!”她不由分说,夺过笔就在签收单上按了自己的手印,动作快得邮递员都没反应过来。
“妈!那是我的通知书!”林晚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扑上去想抢。
“滚开!”王金花狠狠一把将她推开,力道之大让林晚踉跄着摔倒在地,手肘在粗糙的地面上擦破了一大块皮,火辣辣地疼。王金花看都没看她一眼,紧紧攥着那个牛皮纸信封,仿佛攥着一条毒蛇,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只剩下狰狞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大学通知书?呵呵!”王金花的声音尖利得刺耳,她当着林晚、林小娟、邮递员老张头以及几个探头探脑邻居的面,高高举起了那个信封,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残忍、嫉妒和绝对掌控的疯狂表情!
“我告诉你,林招娣!你这辈子,休想飞出老娘的掌心!念大学?做你的春秋大梦!”
话音未落!
“嗤啦——!!!”
一声刺耳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在死寂的小院中炸响!
在王金花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此刻却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手中,那个印着“滨江大学”、承载着林晚全部希望和未来的牛皮纸信封,连同里面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录取通知书,被粗暴地、带着泄愤般的快感,从中间狠狠撕开!
纸屑纷飞!
“嗤啦!嗤啦!嗤啦!”
王金花像是疯魔了一般,双手不停地用力,将撕成两半的信封和通知书再次、再次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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