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晚被彻底抛弃了,以后就在厂里自生自灭吧,别回来碍事也别想捣乱!
林大强依旧沉默,只是吧嗒烟袋的声音更响了。林宝柱只顾着狼吞虎咽。林小娟则得意地抬起下巴,仿佛自己已经是人上人。
林晚停下了扒饭的动作。她缓缓放下碗筷,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异常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那双眼睛,不再是往日的怯懦或麻木,而是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映出王金花那张虚伪刻薄的脸。
“妈,”林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堂屋里虚假的“温馨”,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不在厂里干了。”
“什么?”王金花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的假笑僵住了。
林晚的目光扫过林大强、林宝柱,最后定格在王金花脸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平静地说道:“我要去上学。滨江大学,录取通知书我拿到了。9月10号开学。”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堂屋里所有的声音——王金花假惺惺的劝诱、林小娟得意的低笑、林宝柱吧唧嘴的声音、林大强吧嗒烟袋的声音——瞬间消失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金花脸上的假笑如同破碎的面具,片片剥落,露出底下难以置信的狰狞!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什么通知书?!什么大学?!”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变调,尖锐得刺耳!
林大强也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烟袋锅子差点掉在地上。
林宝柱停止了咀嚼,嘴里塞满了肉,鼓着眼睛,像只呆鹅。
林小娟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难以置信的嫉妒和愤怒!滨江大学?!那个贱人怎么可能?!
林晚迎着王金花吃人般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她从怀里,缓缓地、珍重地,掏出了那个用软布包裹的小包。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她一层层打开软布,露出了里面那张布满裂痕、如同蛛网般破碎、却又清晰印着“滨江大学”、“录取通知书”、“林招娣”和鲜红印章的纸张!
“看清楚了,”林晚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滨江大学。我拼好的。”
那张布满伤痕的纸,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它无声地控诉着王金花曾经的暴行,也宣告着林晚绝不屈服的意志!
“假的!!”王金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凄厉的尖叫,状若疯虎般扑过来,伸手就要抢夺!“你从哪里弄来的假东西?!想骗谁?!给我撕了它!!”
林晚早有防备,猛地后退一步,将通知书紧紧护在胸前,眼神冰冷如刀:“是不是假的,去学校一查就知道!王金花,你当初撕了它,以为就能撕碎我的命?做梦!”
“反了!反了天了!”王金花抢不到通知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晚,对林大强歇斯底里地吼道:“林大强!你死了吗?!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翅膀硬了!敢拿假东西来骗老娘了!还不快打死这个不孝的畜生!”
林大强看着林晚手中那张触目惊心的、布满裂痕的通知书,又看了看状若疯魔的王金花,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眼中充满了震惊、茫然和一种深沉的痛苦。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猛,带倒了身后的凳子。
“招……招娣……那……那真是……”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真的!爹!”林晚看向林大强,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对这个懦弱父亲的一丝复杂情绪,但更多的是决绝,“我考上了!滨江大学!通知书被王金花撕了,是我一片片从垃圾堆里捡回来拼好的!这是我的前程!我死也要去!”
“前程?!我呸!”王金花彻底撕破了脸,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你的前程就是给家里当牛做马!就是嫁到张家去换彩礼!念大学?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把通知书给我交出来!!”她再次扑上来!
林宝柱也反应过来,虽然不明白大学是什么,但看到母亲暴怒,也跳起来帮腔:“对!交出来!你个赔钱货还想上天不成!”
林小娟更是嫉妒得发狂,尖声叫道:“爹!妈!别信她的鬼话!她肯定是偷了钱跑出去跟野男人鬼混,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假东西!快把通知书撕了!把她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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