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不是造化弄人,先帝走得太早,他已经天下闻名了。”
“嗯。”黄兵宪点点头,这点他不否认,便正色道:“刚才我对六位大媒说的话,还可以原封不动转告二位——‘婚姻大事,容我三思,也问问闺女的意见。’”
“应该的。”两人点点头,卢知州道:“那下官过些天再来听信儿。”
“在下也在家乡静候佳音。”贾知州也情真意切道:“兵宪,婚姻大事虽然父母做主,但日子终究是小两口过的——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是啊,兵宪。”卢知州同样发自肺腑道:“而且我那弟子本身就是无价之宝!”
“啊对!”贾知州重重点头道:“我那弟子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好好,二位的金玉良言,我都听进去了。”黄珂自然能听出什么是官话套话,什么是掏心窝子的话。
能让两根官场老油条如此掏心掏肺,那小子也真是个人物……
三人又聊了一阵子公务,两位知州便起身告辞了。
黄兵宪送客回转,便听黄峰愤然道:“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提亲了,是赤裸裸的挑衅!他是在逼爹就范呢!”
“……”黄珂却沉默不语。他心情十分复杂,既万分不爽,又十分欣赏苏录所为。
“那小子太坏了,他存心想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搅黄了妹妹跟用修的亲事!”黄峰不停地嗡嗡道。
“有可能。”黄珂缓缓坐下,神情难以捉摸道:“但他也破釜沉舟了,娶不成你妹妹,他很难收场的,这才对得起你妹妹的坚持……”
“爹,你千万别动摇啊!”黄峰见状忙急声道:“杨世叔马上就入阁了!”
“你考虑过你妹妹吗?”黄珂却反问道。
“……”黄峰不禁汗颜。
其实他也知道,妹妹跟苏录是良配。但问题是苏录再优秀,也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二十年他也当不上大学士,对他爹不会有任何帮助。
黄峰读书不成器,只能望父成龙了,所以才一门心思拆了这门婚把妹妹嫁入杨家……
“让他得逞了咱们更难收场!”
“拒绝他也一样难收场——刚山兄的友谊,五大家族的面子,还有两位知州的人情,加起来也重逾万钧了。”黄珂长叹一声。
“还不够!什么五大家主,什么两大知州,都是爹的下属!”黄峰见父亲的立场明显松动了,急赤白脸道:“有本事找比爹官大的来啊!”
“老爷。”这时便见管家第三次进来禀报道:“快快出去迎接一下,老翰林和大宗师驾到了……”
“呵呵。”黄兵宪忍不住笑了,朝着儿子竖了个大拇指,言出法随了简直是。
‘噗……’黄峰简直要吐血了,狠狠地抽了自己嘴一下。
“快开中门,正厅待客!”黄兵宪赶紧快步到大门口迎接。
庞老翰林不仅德高望重,还官至南京刑部右侍郎,在泸州城就是老祖宗一般的存在。黄兵宪和贾知州、韩指挥逢年过节都要登门拜会的。
萧提学虽然跟他同为按察副使,但人家是翰林院下来挂职的钦差,省里排第四位的大佬,位分比他高多了。
两位大佬联袂而至,让整个兵备衙门都鸡飞狗跳起来。
黄兵宪大开正门,率领属官属吏,毕恭毕敬地向二人行礼。
“恭迎老大人,恭迎大宗师!”
“呵呵呵……”白发苍苍的胖山长,在萧提学搀扶下,颤巍巍地下了轿子,对黄兵宪笑道:“兵宪大人不要这样兴师动众,让他们都忙去吧。”
“是啊,听闻黄兵备今日休沐,本院才陪老前辈过来的。”萧提学同样穿着便装,显然不是为了公事。
“是。”黄珂忙依言令众官吏散去,然后跟萧提学一左一右,搀着庞山长进了衙门。
“这还是老大人头一次莅临敝处呢。”黄珂受宠若惊道。
“呵呵,老头子现在是一介草民,哪能再进衙门讨人嫌?”老山长笑道:“但这回没办法,谁让你家就在衙门里呢?”
“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叫晚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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