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避就避一避吧。”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太师椅,无奈道:“再说这破位子现在就是个烧红的火炉子。烫腚啊老兄!”
“确实……”冯幕友点点头道:“镇守中官催逼甚急,黄兵宪又硬逼着修河,永宁播州两大土司还随时可能会打起来,这知州之位的确没什么好留恋的。”
“没错,所以我太感谢苏弘之了,给了我这么个绝佳的脱身之机!”贾知州如释重负地笑道:
“当时在明伦堂看到他那篇草稿,我简直欣喜若狂,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看到它!”
“是,有了这篇《色难容易帖》打底,东翁哪怕辞官回家,也会作为国朝孝子的楷模被人们牢记,将来进可攻退可守,完全可视情况而定。”冯幕友佩服地看着贾知州,不愧是李阁老看中的高徒啊。
反应快,想得透,还能豁得出去……这样的人物将来肯定还有光明的前景!
可惜这对自己来说,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即将失业的冯幕友不禁暗叹,从此以后自己跟东翁的悲欢就不再一致了。
“老兄放心,”贾知州看到他眼里的黯然,笑着安慰道:“我会给你安排个妥善去处的。”
“多谢东翁。”冯幕友也没有推辞,干他们这行的就业面很窄的,全靠上家雇主的转介绍,才能实现再就业。
两人正说话,门子在门口禀报。
“老爷,合江卢知县投帖求见。”
“这老家伙来干啥?”贾知州看一眼冯幕友。
“八成是知道东翁要致仕了吧?”冯幕友道。
“这老狗鼻子挺灵啊。”贾知州哂笑一声,吩咐道:“后堂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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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后堂,卢知县正襟端坐。
贾知州自屏风后转出,满面笑容道:“什么风把老寅长吹来了?”
“下官拜见老父台。”卢知县忙起身,毕恭毕敬行礼。
“坐坐,不必拘礼,我当不了你几天上司了。”贾知州便挨着他坐下,一团和气道:
“想必老寅长已经听说了,本官要回乡侍奉老母。我已经递了辞呈,就等中丞大人放行了。”
“是,下官听说了。”卢知县忙满脸恳切道:“一听到这消息,就星夜赶来泸州,求老公祖回心转意!”
说着竟一撩袍子,跪在了贾知州面前,带着哭腔道:“泸州离不开老公祖啊,恁要是一走,下官可怎么办啊?”
“起来快起来。”贾知州赶紧扶起卢昭业道:“我要走这是谁也拦不住的,老寅长不必再劝。”
他一抬手,懒得跟卢昭业继续演下去,单刀直入笑问道:“中丞大人让我从本州推荐个继任的人选,不知老寅长有没有兴趣接这副担子?”
“我我我……”卢昭业准备了一肚子的拐弯抹角,没想到对方抬手就把他想要的怼到他脸上了,一时竟结结巴巴,开不了口。
“老兄不必为难,你若不想趟这浑水,我还可以推荐别人嘛。”贾知州笑道。
“别别别!”卢昭业赶忙摆手讪讪道:“蒙老父台错爱,下官岂能不识抬举?”
“哈哈,这就对了!不过我的推荐仅供参考,中丞大人最后还是要权衡各方面,决定谁来接任的。”贾知州又发表免责声明道。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下官早就已经看开了。”卢知县笑道。
“这么想就对了。”贾知州说着还是忍不住点了他两下。“但是老兄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不上对你未必是坏事。”
“是,下官谨记老父台教诲。”这种话卢知县现在可听不进去,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礼单,叹口气道:
“唉,老父台一片孝心,下官也没法再劝。只能略备程仪,还请老父台笑纳。”
“这是干什么?”贾知州假假推辞一番,也就收下了。
想了想,他又顺势把冯幕友推荐给了卢昭业,让冯先生原地再就业,也算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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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州衙出来,卢知县又去兵备道衙门递帖子求见。
黄兵宪立马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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