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这边!”一个警员在客厅通往厨房的过道口低声惊呼,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他用手电光指向厨房操作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张警官立刻起身走过去。强光下,只见那个角落的地面上,赫然掉落着一只破旧不堪、脏兮兮的兔子玩偶!
玩偶的一只耳朵软塌塌地耷拉着,另一只耳朵歪歪斜斜地缝着,针脚粗糙得像蜈蚣爬行。
玩偶的眼睛,是用两颗掉了大半黑漆、露出底下廉价塑料原色的纽扣缝制的。
此刻,那两颗纽扣在强光下反射着两点诡异、冰冷的光。
玩偶身上沾着几点暗红的污渍,像凝固的血点。
陈默蜷缩在门外冰冷的角落。
他听到了里面警员压抑的惊呼,听到了张警官低沉急促的指令,听到了相机快门不断响起的“咔嚓”声。
每一个细碎的声音,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凿击,将那“梦境”中的每一个血腥细节——扳手砸落时沉闷的噗嗤声、骨骼碎裂的咔嚓声、血液喷溅的嗤嗤声、小宇最后那声破碎的“不…要…”——无比清晰地、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重播、放大!
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他猛地捂住嘴,却只发出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嗬嗬”声。
冷汗如同冰冷的溪流,再次浸透了他单薄的睡衣。
“陈先生?”
一个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在他身边响起。
陈默茫然地抬起头。
一个穿着警服、面容温和但眼神锐利的女警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记录本和笔。
“我是分局的警员李梅,负责为您做初步的询问笔录。”
女警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缓,“您现在能说话吗?或者需要先处理一下伤口?”她的目光落在陈默血肉模糊的指关节上。
陈默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试图聚焦视线,艰难地摇了摇头。
“陈先生,请描述一下您发现异常的过程,以及您所看到、听到的一切,越详细越好。”
李梅打开记录本,笔尖悬停在纸面上。
陈默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血腥味再次让他一阵眩晕。
“……大概凌晨三点左右,我……被噩梦惊醒……一个非常……非常真实的噩梦……”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刻意隐去了自己通过小宇视角“经历”屠杀的骇人部分,只描述自己惊醒后的心悸和隔壁异常的死寂,
“……醒来后,隔壁一点声音都没有……平时,那个时间,王娟……女主人,她经常会起来督促孩子学习或者……总之,非常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他停顿了一下,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然后……我好像……好像听到了滴水的声音……嗒……嗒……很轻,但……在那种死寂里,特别清楚……我……我出来查看……就……就看到……”他的声音哽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指关节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
“您看到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李梅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引导的力量。
“我……我很害怕……我……我去砸门……”陈默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羞愧和无力感,“我喊……喊他们的名字……林海!王娟!小宇!开门啊……但是……没人应……一点声音都没有……像……像……”他无法说出“坟墓”这个词。
“然后您就报警了?”李梅追问。
陈默点了点头:“是……我打了110。”
“在您惊醒之前,或者更早的时间,比如昨晚深夜,您是否听到隔壁或者楼道里有任何异常的声响?比如争吵?打斗?重物落地?或者……有人离开的脚步声?”李梅的笔快速记录着,问题直指核心。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僵!
来了!
那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他脑中瞬间闪过那清晰得如同亲历的画面——沉重的、沾满血污的扳手拖在地上发出的金属摩擦声!
还有那极其轻微的、带着粘稠液体滴落声的脚步声!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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