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寒酸的少年，正在不远处人群中游刃有余地穿梭着。

    其中为首的那个，相貌最出众，其他几个明显都看他的眼色行事。

    他手里晃着一个棕色的钱夹，名牌的，不像他自己所用。

    “把人抓过来。”陆崇明冷哼一声。

    阿杰跟在陆崇明身边，学过一点武术，于是迅速追上去，保镖们也赶紧跟上，将那少年拦住。

    “干什么你们！”少年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敢碰我一下，我咬你信不信？”

    少年吐掉口香糖，眼里满是刺，看起来真的像是被逼急了要咬人。

    陆崇明慢悠悠走来，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胆子不小。”

    “少来这套。”景亦辰打量他，“你是姜震东亲戚吧？那刚好，连本带利都算你头上。”

    陆崇明：“……”

    姜云卿迈着小短腿走过来，奶声奶气地道：“哥哥你不能偷东西的哦～”

    “你闭嘴！”景亦辰转头看她，“我都听到了，你叫姜云卿，是姜家人。一个姓姜的都不是好东西。”

    卿卿一愣：“可是……我没有做坏事……”

    “卿卿，不用理他。”陆崇明动怒了，身边的气压明显低了起来，景亦辰感到背后蓦然一凉。

    “哼，反正都是一堆破烂。”景亦辰抖了抖口袋，把姜云卿箱子里那些铜钱、草药、玻璃珠子都扔了出来。

    陆崇明眯了眯眼：“箱子呢？”

    那可是卿卿第一个行李箱，她还给它取了名字的。

    “什么箱子，我没见过！听好了，这是我捡的。你们别想污蔑我！”

    少年张牙舞爪的样子，其实在虚张声势。

    陆崇明语气冷得像冰：“阿杰，把他——”

    手脚打断。

    他还没说出口，却感觉衣角被卿卿拉住。

    姜云卿：“陆叔叔，算啦，我觉得这个哥哥不是坏人。”

    小孩子看人的眼睛是很干净的。

    姜云卿没有在这个哥哥的眼睛里看到恶意。

    也没有贪婪。

    “坏人？”少年冷笑，“那是你们富人的想法。在我们穷人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只有穷人富人！因为人人都坏！”

    “哥哥你骗人，你是好人！陆叔叔和阿杰叔叔都是好人！”卿卿急了，眼圈都红了。

    景亦辰心头一颤。

    ——这个小孩，她不是怕他，也不是躲他，而是用一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他移开视线，手指用力攥拳。

    “……我不是什么好人。”他低声说，“你妈是黎姝，对吧？”

    “对呀！”卿卿小脸一亮，“哥哥你认识我妈妈？！”

    “她死了。”景亦辰猛地抬头，声音冷得像锈刀划铁，“你爸害死了她。”

    陆崇明眉头一拧。

    而卿卿像被雷劈中，整个人呆住了，半晌才愣愣说：“你骗人……妈妈没有死……我有玉牌，我来这里就是要找妈妈……”

    景亦辰盯着她，眼神复杂。他想骂她蠢，想嘲笑她天真——但却发现，骂不出口。

    她的眼神太干净了。

    “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不管你。”

    说罢，他转身后退，趁陆崇明转身去安抚姜云卿的空当，他大步离开，动作快得像是逃跑。

    这时候，姜震东赶来，一把抓过卿卿手里的钱包，大声斥责：“你找到爸爸的钱夹怎么也不跟我说？！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大庭广众之下哭什么哭！”

    “我……”卿卿低着头，泪水挂在睫毛上，一滴滴滑下来。

    景亦辰转身看了一眼。

    那个钱夹是他被陆崇明抓住的时候，掉在地上的。

    没想到姜云卿替他爸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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