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赵策英警告过“后宫不可干政”。
然而,高氏却是不以为意。
先帝的妻子太皇太后曹氏,以及真宗皇帝的妻子明肃太后刘娥都是涉及过朝政,甚至还有过“垂帘听政”之举。
相比起刘氏、曹氏,她仅仅是劝谏官家任用外戚而已,已经是非常收敛。
而且,要是不劝谏官家重用外戚,母族势力不大,她怎么可能心安?
老太监一点一点的汇报着。
几句话一过,高氏一惊,诧道:“你说什么?
高氏连忙确认道:“你是说,官家罢了常朝?”
“正是。”老太监恭谨道。
“官家,性子竟然如此强硬?”高氏秀眉微沉,有些不可置信。
男尊女卑,丈夫在妻子面前性子强硬,不容置疑,这并不稀奇。
是以,她还真就不知道丈夫性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强硬。
毕竟,对妻子强硬和对臣子强硬,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强硬。
谁承想,官家竟然是真的强硬!
宁肯罢朝,也不肯妥协!
高氏有些不知所措,心头甚是矛盾。
一方面,她有些后悔。
要是官家真的继续强硬撑着,她的劝谏怕是除了惹得官家厌烦,就没有其他任何效果。
另一方面,她想坚持下去。
毕竟,罢辍常朝,既是态度强硬,又何尝不是臣子胁迫的结果?
都已经到了罢朝的地步,不妨再坚持一下。
万一,官家就妥协了呢?
犹豫不决,充斥着内心。
半响,她还是做出了决定。
“俊儿身子骨越来越差。”高氏徐徐道:“公公可否在官家面前提一嘴,让官家来探望一二?”
再劝一次!
最后一次!
老太监面色迟疑,终究还是应下。
“诺!”
丹楹刻桷,青瓦朱甍。
欧阳府,凉榭。
欧阳修、吕公著二人并列,观赏浅塘。
“一连几十道奏疏,逼得官家罢朝,不知官家究竟会否妥协?”欧阳修垂手,望着池塘游鱼,莫名慨叹。
六十有一,花甲之年!
作为文坛领袖,入阁已有两年之久。
内阁大学士,已然是屹立于百万读书人巅峰的存在。
从仕途来讲,他仅有两条路可走,或进或退:
其一,拜相。
除了大相公韩章以外,还有五位内阁大学士。
要是掌握好时机,从五位内阁大学士中拔尖而起,夺得百官之首的位子,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其二,致仕荣休。
从理论上讲,内阁大学士不一定得三年就退。
不乏一些本事不俗的大学士,入阁六年方才致仕荣休。
但,他这一脉不一样。
遭到贬谪的文彦博受了新帝的恩德,已然召回入京,任权知开封府。
一把椅子,两个人争。
要是他不能拜相,那肯定就得跟文彦博争椅子。
文彦博,那可是一等一的老资格人物。
党内竞争,他还真就不一定干得过文彦博。
如此,自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要么拜相登顶,要么致仕荣休。
欧阳修望着水塘,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
他有预感,此次“制衡之争”就是人生的转折点。
老实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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