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要求是,治理民政,保一方安宁,而不是迎来送往,曲意媚上,所以,杨知府等心念陛下重托,倾心民事,主理民政,晚上回来再来拜访齐侯,想来齐侯身为陛下心腹,也不会怪罪的吧?”
听见这话,一旁的田七等人都忍不住看向了齐政。
齐政神色平静,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扬了扬下巴,“进城吧。”
朝着城中走去的时候,打着仪仗的众人,第一次感觉这权柄赫赫的钦差仪仗,打出来都有些丢人。
齐政默默观察着四周,整个杭州府的情况,和当年的苏州府差不多。
外城和码头的繁华,基本都是码头工人和普通百姓的,而内城,则是陡然一变,繁华依旧却完全是另一种层次。
仿佛空气中,都漂浮着金钱的味道,和四周的小桥流水,绿树成荫,一起烘托出那种,世人口中的江南盛景。
“齐侯,您可要先吃点东西?”
正恭敬引路的郭万里,转身看向齐政,“杭州的鱼庄蟹舍,颇为风雅,下官略知一二,可以带路。”
言下之意,竟是连饭钱都不想出。
不由听得众人是既怒又惊,甚至都气笑了。
齐政依旧没有动怒,淡淡摇头,“不必了。”
众人便这样一路前行,来到了一处宅子前。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历事不少的,但看地段就知道,这宅子位置很不错。
简单看了看大门和门内的情况,也不算破败,虽然以齐政的身份,还略显档次低了些,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正当众人疑惑,这杭州府莫非在这儿又转性了的时候,有细心之人却发现,贺间的面色有几分不对。
这时候,郭万里也开口了,“齐侯,这间宅子,乃是城中一处十分幽静清雅的宅子,有三任知府都曾经住过,乃是杨大人为齐侯精心挑选的,杨大人此番虽然没有前来迎接,实在是公务繁忙,但其余诸事,还是准备得十分充分的,还望齐侯不要见怪。”
众人一听,便明白,这是贺间曾经住过的地方。
而这一番话,也无异于是在贺间的伤口上撒盐。
“狗贼!汝欺人太甚!”
贺间当即怒吼一声,就要冲上去,朝着郭万里挥出自己愤怒的拳头。
齐政立刻伸手一拦,而在他做出这个动作之后,田七也一个箭步,将贺间挡了下来。
齐政冷冷地看了郭万里一眼,“有劳了,郭大人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郭万里也不扭捏,直接拱手离开。
砰!
郭万里走后,贺间愤愤地一拳捶在了一旁的大门上,双目赤红地看着齐政,“齐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齐政叹了口气,“贺御史,这些不是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贺间抿着嘴,朝着齐政拱手,“齐侯,下官才疏学浅,能力浅薄,齐侯身负经天纬地之才,请齐侯一定要将这帮跋扈之人,一网打尽!”
齐政拍了拍他的手,“贺御史言重了,如果他们真的有罪,本官向你保证,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送走贺间,其余众人便开始忙活收拾布置房间。
齐政安静地坐在房间中,神色悄然变得凝重起来。
杭州府的这个态度,本质上就和当初朝堂上江南势力对于皇甫烨谋逆案的反击是一个意思。
就是用这样的姿态,吸引注意力,让自己将精力,放在与杭州府上下的缠斗上,而没空去查探他们那些背地里的丑事。
同样也还是那个逻辑,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很显然,答案就只一个:越王打算掀桌子了。
这个时间会很快,因为拖得久了,夜长梦多,也给了朝廷反应的机会。
他们算定了,只要到时候掀桌子,自己所谓的权势和皇命,那就完全不值一提,只有沦为阶下囚的命。
但齐政也没有慌乱,他们要抓住皇位传承的空窗期行事,就必须先等到先帝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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