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弃。他拖着布满裂痕的身体一步步向夏溯走去。
    “快点动手!动手啊!”
    夏溯绝望的看着杰克一点点靠近。安咎的腿骨被粉碎,他用剑插进地面,向着夏溯爬去。绯云已经变得无比黯淡,像是一团腐烂的肉球。
    夏溯无法阻止挚友靠近的精神和肉体,只能斩断自己的生命。
    杰克想要呼唤夏溯,喉咙只是颤动但无声。安咎注视着夏溯,他明白夏溯意已决。
    守望者也回头看着杰克和安咎向自己挪动,耳边是夏溯的催促。她高举镰刀。
    “守望者,你最好记住你的承诺。否则我作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是夏溯的最后一句话。
    守望者闭上眼,算是答应夏溯自己还记得,要放三人离开。
    夏溯感觉到一股从凛峰吹下的风掠过脖子,血肉在断裂。守望者挥下镰刀。
    刀刃蹭过脖子,留下一道血痕。夏溯依旧跪在原地。头颅没有掉落,鲜血没有喷涌。她扭头看着守望者和一个黑影纠缠在一起,向着角斗场边缘滚去。夏溯立刻站起身,扶住杰克。
    守望者被环住,双臂被拴在身体两侧动弹不得。她举起身后的镰刀砍向面前的生物,明明差一点她就可以取得夏溯的灵魂。天空与地面在视线中交替,守望者意识到她在无限接近角斗场边缘,马上就要滚落岩浆。她拔出镰刀扎进地面,创造阻力阻止自己再前进。
    两个身影慢慢停下。守望者眼前终于不再是翻倒的画面,而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他被焦黑裂痕割烂的脸近在咫尺。守望者肢体上的镰刀又扩大一圈,她不可置信的推开永刑弥赛亚。守望者奔向夏溯,她的躯体变得前所未有的僵硬,仿佛两万年的时光突然沉淀在了身上。
    永刑弥赛亚用苍白纤细的左臂抓住守望者。刀刃割进手指,他固执的握着。守望者的心意已决,她不会让永刑弥赛亚阻止自己换取萨迦罗斯的和平。刀刃即将割断永刑弥赛亚的手指,钢骨所制成的右臂罕见的保持了手的形态,而不是武器。
    他说:“别去了。厄琉西斯的熵噬可以满足一千年的需求。加上时沙圣壑和母巢的灵魂,未来两千年萨迦罗斯都会如你期望般安全和平。”
    守望者猛地回头。经过她两万年献祭灵魂的经验,她明白只有一个种族全部覆灭,才有可能换取一千年的和平。
    “熵噬全死了?别骗我,永刑弥赛亚。”
    守望者希望自己的声音依旧保持往日的威严,让永刑弥赛亚告诉自己这都是骗人的。
    “这难道不是你策划的吗?你得不到夏溯的灵魂,于是用厄琉西斯,时沙圣壑,和母巢的灵魂抵换。”
    守望者反驳道:“厄琉西斯的灭亡没有经过我手!”
    永刑弥赛亚用钢骨制成的手握住守望者的肢体:“有什么区别呢?你在城邦间制造了那么多战争,那么多生命无辜死亡。只要能换取萨迦罗斯未来的和平,你都无所谓吧?”
    他的话掠夺了守望者的呼吸。她的心在抽痛,她何尝不在煎熬。
    “我当然在乎了。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在乎。”
    守望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我的使命是镇压先祖,保护萨迦罗斯的未来。哪怕需要不断催动角斗场和城邦献祭生命。正因为我一直遵守规则,所以萨迦罗斯这颗星球还未灭亡。你怎么能说我不在乎,无所谓?”
    守望者幽蓝的眼眸迸发出愤恨。她的愤恨既来源于永刑弥赛亚,也来源于自己。她何尝想看到萨迦罗斯血流成河,但为了明日,她必须这么做。她背负着无人知晓的痛楚和责任。而唯一一个知情者,现在却唾弃自己。
    守望者忽然觉得空虚,她为萨迦罗斯所做的一切,在永刑弥赛亚眼里难道都是错误。
    “我没有策划厄琉西斯的灭亡。”
    “但是你的确策划了其他战役。”
    永刑弥赛亚紧紧攥住守望者的手。任由镰刀割伤自己。
    守望者闭上眼。镰刀开始膨胀。宽大的刀刃割开永刑弥赛亚的手,几根手指落地,滚落岩浆,发出滋滋声。永刑弥赛亚陪伴了守望者两万年之久,他清楚她的执着和忠心。但他不能再忍受杀戮带来的痛苦,这份痛苦不仅在侵蚀自己,也侵蚀了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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