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会敢回到这里,把我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诉您!”
王松似乎已经彻底摆脱了心中对死亡的畏惧,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坦然与沈戎对视。
“我今天跟着您去过码头和制珠坊,路上看见过我们的眼睛起码上百双。就算您现在杀了梅天顺以及监工的教众,依旧还有很多难以弥补的漏洞。”
王松挪开视线,抬头望向工厂的穹顶。
一面面赤红的九鲤神幡挂在顶下,迎风摆动。
“我能猜到的事情,上面多的是人能够猜得到。所以我回来,是为了求您给我一条活路走。”
给自己活路,也是在给李家村活路。
王松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相信沈戎一定能听得懂。
沈戎此刻也突然醒悟,想到了自己所作所为中的种种错漏。
尽管沈戎已经极力隐瞒自己和李家村的关系,但他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跟东北道比起来,正东道内可没有普通百姓这一说法。
整个鲛珠镇内,全部都是九鲤一脉的信徒。若是同为一神之下的教友,那自然不用在意他们的存在。
可一旦要追查什么人的时候,他们可就是天然的眼线,而且是那种绝不会有任何隐瞒和谎报的眼线。
“路,我可以给你。”沈戎蹙着眉头道:“但是你打算怎么走?”
“我打算”
话音戛然而止,只见王松突然向内侧挥动自己左臂,主动撞向横在肩头上的刀口。
只听‘噗呲’一声闷响,一截鲜血淋漓的左前臂掉落在地。
王松捂着左臂伤口,脸色苍白如纸,不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浑身汗如雨下,眼中却全是孤注一掷的狠辣之色。
“您已经杀过一个镇公了,那就不妨再杀一个。”
王松进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今天晚上,郑庆方必须得死!”
死无对证,一了百了,方能走通死路,觅得生机。
恍惚间,沈戎仿佛在王松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东北道,胡家,胡横。
道不同,人相似。
于强权下低头的是他们这样的人,但一有机会便敢不顾一切往前爬的人,也是他们这样的人。
高位常坐怯懦人,穷途遍出血勇徒。
铮!
沈戎捉刀在手,大步向前。
“跟我走。”
鲛珠镇,九鲤庙。
面积仅有前庙的十分之一,但造价却高出十倍不止的精舍中,布道公郑庆方刚刚结束了一通电话。
“五百两”
郑庆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眉宇间神情凝重。
价值五百两气数的九鲤海珠,这个数字几乎是鲛珠镇以往两年的产量,而且还要是香火和人丁一同兴旺的‘丰收年’,才能达到。
可现在自己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找到足足三千名虔诚且年轻的信徒来补上这个缺口。
而且不止人数要求大,怎么样去妥善的处理这些人消失之后的引起的骚动,更是一个棘手的麻烦。
如此艰巨的任务,自己如何完成?
但要是完不成的话,等待自己的下场,恐怕比那些被九鲤海珠抽干的制珠工人好不到哪里去。
郑庆方端坐在一把鎏金神座之中,单手抚额,陷入沉思。
“若是到最后还凑不够人,那恐怕就只能找从那些偏远的村庄下手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起骚乱。
巡庙的护道人惊呼阵阵,却似乎不敢向闯入之人动手,只能尝试用声音阻拦对方。
能让他们如此投鼠忌器的人,现如今整个鲛珠镇内恐怕只有一个。
砰!
郑庆方抬手一挥,精舍的大门自行洞开。
“郑大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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