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此刻,终有…此刻。”
李景恬面色苍白,她在家中便听了些消息,如今接受起来还好些,陈冬河却失魂落魄,宛如晴天着了霹雳,失声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面上的一切表情失了控,在生死危机面前都不曾变色的陈冬河失了镇定,他的两眼一黑,连退数步,难以置信地道:
“除非紫府出手,谁能杀了仲父!”
他一时间口不择言,连仲父都叫了出来,面色嫣红,原地喘息,李渊蛟连忙伸手去扶,替他梳理了体内的气脉,陈冬河终于噗嗤一声,吐出口黑血来。
他本就有内伤在身,这口血一吐,脸色倒是好看许多,抬头问道:
“可是摩诃留下的旧伤?”
“是…”
得了答复,陈冬河抹去嘴角的血迹,低声道:
“天妒英才…黎泾四子…竟然就此无声息了!”
李渊蛟微微偏过头,李尺泾的死讯家中并未承认,只是陈冬河多年承担家中砥柱,想必也有所凭依,只是藏在心中,如今情绪激愤,脱口而出。
李景恬抚慰一阵,陈冬河也迅速恢复过来,垂头道:
“见笑了。”
李渊蛟说不出那些劝慰的话,默默为他调理气脉,陈冬河开口道:
“冬河有伤在身,且待属下调理一二,明日便带着公子前去谷烟坊。”
李渊蛟连连点头,夫妻两人搀扶着进了内院。
不多时,门扉中便传来压抑着的呜呜哭声。
李渊蛟默然听着,怅然若失,独自呆呆地坐在院子里,桌桉上的茶水一滴未动,在如血般的残阳中照得青红一片。
他把手放在膝上,把目光投向大漠边的红色夕阳,大漠孤烟,如蛟如鲸,如狼如蛇,在天边涌动,慢慢奔向黑红色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