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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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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起了兴趣。

    “我是不想让自己背上杀人的罪孽。”

    模样精致的少年眼睛干净的如一潭水,那是被温养在玻璃罩里才能培养出来的可笑的天真:“这会让我把大量时间浪费在内耗、自责和愧疚中的。”

    众所周知,背负刑事案件三代不能考公。

    他老戚家人可不干祸害子孙的事。

    无量天尊。

    女人半晌没说话,正当戚月白以为事情有转机时,枪响了,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什么都好,你怎么就是治愈系异能者呢?我绝不允许有真正的龙出现。”

    “……?”

    当脑死亡带来的嗡鸣盖过脑中的歌声与尘世的嘈杂后,一切归于平静。

    但漫长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戚月白不甘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就如此结束,他死死抓住黑暗中垂下的细蛛丝,凭着微薄的意识和本能用力挣开死亡的束缚,猛地睁眼,闯入一方漫天黄沙的世界。

    这里乌云盖日,血流成河。

    四只手的怪物站在白骨堆积的尸山上与无数穿着长袍的人厮杀。

    晦涩难懂的歌声还在奏响,但这次戚月白听懂了,这不是血的祭歌,而是与数以千计的冲上去的人一样的攻击。随着人类不停的死去,歌声愈发泣血,撕心裂肺的几乎要冲破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区别是,怪物的动作变得更弛缓,而发起攻击的人类身上的伤口在迅速愈合。

    鬼使神差,戚月白将视线移到距离战场中心较远的角落,那里站着一个白衣的男人。

    风将他的长发和衣服吹的猎猎作响,隐约露出衣摆上一朵金色的牡丹纹样。

    “领域展开——寝惚堕物疾。”

    戚月白听见那个男人开口。

    他醒了。

    戚月白坐起来,呆楞几秒,一把扯掉乱糟糟的头发上的发绳,用手梳掉结块的血痂,重新扎好,再从兜里翻出折叠好的纸质地图,经过一番折腾,它变得皱皱巴巴,更符合手绘地图的身份了。

    把地图抖开,戚月白从女人的尸体旁跨过,往楼上走去。

    女人横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从双脚处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腐蚀一样,慢慢的消失,横切面是萎缩的肌肉,没留一滴血,看着骇人,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的腐烂来自身体内部。

    戚月白按住祸鼠的胫骨,帮他修复身体。

    手刚一碰到男人,他便一个激灵,鲤鱼打挺的就要坐起来

    “你醒了啊。”少年音色清浅:“哦,对了,你能听见吗?”

    他能感觉到,那首本该在他脑中播放的歌,扩散到了外界。

    简单来说,就是蓝牙切换了扬声器。

    原本很激动的祸鼠突然僵住。

    戚月白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将他掰向自己。

    男人眼底已经没了刚才的阴邪傲慢,平静的可怕,嘴里呢喃。

    “啊……听得见,歌声……”

    那个歌声,像是陈旧的房屋缓缓打开大门的声音,尖锐,空洞,重叠,混乱,有穿着祭服的巫赤着脚在院落里驱妖,听久了,又好像是山间的呦呦鹿鸣,禅师的讲经,空灵,神秘,引人沉沦。

    戚月白歪了下头,眼中是疑惑:“傻了?”

    祸鼠已经神智不清了,嘴里咿咿唔唔的念叨着什么,突然猛的站起来,翻过栏杆一头栽了下去。

    刚展开地图准备问个路的戚月白:“……”

    坏了,他成南宫问雅了。

    其实戚月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被毙了。

    醒来之后,杀他的人死了,尸体状况和死在他家里的那位人头马如出一辙。

    因为丁达尔效应、牛顿三大定律、控制变量法,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是歌声杀死了女人,然后弄傻了祸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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