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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川畸重工想坑他们的原因。
小鬼子乃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
要跟他们正经做生意之前,必须得给他们点颜色,招核民族贱得很。
钱进在心头将谈判工作环节做了预演,然后对杨大刚说:“杨厂长,咱们收拾东西该准备动身了。”
“明天,你对接市外办和轻工局,启动赴沪谈判程序,办理所有必要手续,申请最高级别保密通讯线路使用权。”
“赵工,你负责技术支撑,把所有关于UF-II旧设备可能存在材质劣化的推测依据、以及我们能找到的所有关于ASTM标准下材料非均匀性容限与安全事故的判例,全部整理成简明扼要的中日文对照摘要,供我们使用。”
他的指令清晰如刀,斩钉截铁。
“好。”杨大刚应声答应,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这次可是经济战。
他不擅长这方面工作,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另外在这个年代,沪都对于海滨市的干部而言,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十里洋场,那是另一个世界。
不光是杨大刚这么感觉,工作组其他人更是惴惴不安。
钱进看到众人手忙脚乱的样子,笑了起来:“杨厂长是久经沙场的百战老兵,各位都是他带出来的精锐,然后你们现在竟然怕了?”
“但我告诉你们,那里才是战场。这一仗,我们许胜不许败!”
“另外沪都很冷,你们要多带点厚衣服,不过咱们现在正需要一个冷的地方,我要川畸重工的得意笑容,冻僵在黄浦江滩!”
两天后,火车开动。
正如钱进所说,十一月下旬的黄浦江裹挟着上游带来的泥沙和初冬的寒意,让工作组的成员们忍不住打寒颤。
钱进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年代的沪都。
改革开放后的沪都刚刚从禁锢中苏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息:
外滩万国建筑群凝固的旧日繁华,金陵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弄堂深处飘出的煤球炉烟味和生煎包的焦香,这些气息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隐隐躁动的、渴望拥抱外面世界的新鲜活力。
此次谈判工作很重要,市府联系了沪都,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两辆轿车。
两辆略显陈旧的黑色伏尔加轿车。
轿车接了工作组后,吃力地穿过外白渡桥,汇入中山东一路的车流。
钱进靠在后座,隔着蒙尘的车窗,目光平静地扫过黄浦江对岸那片尚显空旷的浦东滩涂。
他知道自己以后会在这里大肆采购地皮。
坐在副驾的杨大刚则显得格外兴奋,他那粗糙的大手不时抹一下车窗上凝结的雾气,试图看清外面飞速掠过的景象——
穿着灰蓝中山装或洗得发白工装、行色匆匆的人群、
路边国营副食店门口排着的长队、
高音喇叭里播放的激昂社论和偶尔飘来的邓丽君甜腻歌声。
还有那些矗立在江边的花岗岩大厦,这里曾经象征着西方资本力量,如今挂上了各类政府机关单位的牌子。
“他娘的,这楼可真高!”赵工忍不住低声嘟囔。
杨大刚咧嘴一笑:“我们去羊城看过了羊城宾馆,那楼才高呢。”
司机询问钱进:“领导,咱们是去静安宾馆吗?”
“是的。”钱进淡淡地回应。
他的目光一直在手中那份合同和补充条例中。
这是他们此次战争中的武器。
罗伯特·海耶斯及其副手亲自拟定了补充条例,很厚实,非常复杂。
而文件的重量,远超过它本身的纸张。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融合了古典与现代风格的建筑前。
静安宾馆,昔日的海格公寓,此时是沪都重要的涉外接待场所。
钱进一行人提着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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