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出了寝室,穿过几个干净的一尘不染的院子,到一条林荫过道。
    路两边是围篱环绕的空地,在空地上有一处岗亭。
    这里新来的一个狱警,据说在向犯人走私药物。
    消炎止痛的这些常备药,一向是监狱的抢手货。
    舍监们有时候会充当掮客,帮这些狱警出手药物给犯人。
    他们把人抬进去,那个新来的狱警正满脸丧气的坐在那儿嚼槟榔。
    任谁原本是街上威风凛凛、每天有贿赂可收的巡警,却突然被丢到和没什么油水的惯犯待在一起,都会哭丧着脸。
    听说他老婆偷人,这家伙提出离婚,紧接着就被调岗,是娘家的老丈人要给他点苦头吃。
    “你们又在玩什么游戏?把人弄死,可是相当麻烦的。”
    “长官,不小心过了火。”监舍头头陪笑,“您看要喂点什么药?”
    狱警打着哈欠,满脸不耐烦的起身。
    他走近蹲下,查看地上人影的状况。
    刚撩开那被汗水浸湿、变得肮脏打结的头发,他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阿南德已经苏醒,一路颠过来,他浑身上千个伤口在尖叫。
    他努力抬起头、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的狱警,拉杰什。
    那个在维多利亚火车站,他们第一个贿赂的巡警。
    拉杰什几乎在瞬间就认出了阿南德,虽然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影,浑身瘦的比猴子多不了几两肉,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他想大叫,却突然看到了阿南德口型。
    他懂了,他怒气冲冲的起身。
    “看看他!你们这些蠢猪!他看起来像是被剥了皮!”
    “长官,是老大要我们揍他。”几个舍监为难的相互推脱。
    他们口中的老大,就是狱警的头头,阿瑟路监狱的最高警官。
    “让你们打,不是让你们杀了他!”
    拉杰什起身迅速从抽屉里掏出了几片药剂,然后亲自倒水喂进了阿南德嘴里。
    “他的胳膊怎么回事?”
    “这个贱民想让人带话出去,我们给他点教训。”
    “骨折了?你们这帮蠢货的胆子可是真大,不懂监狱的规矩吗?只能流血,不能伤了骨头!”
    “长官,那.您看怎么办?”舍监就是因为知道这条规矩,才急匆匆的来找药。
    现在被拉杰什一唬,也有点害怕。
    “你们照顾好他,不能再受任何伤害!也不要声张,我去找个医生,有个家伙很擅长外伤。”
    拉杰什匆匆的离开,舍监们紧张的守在周围。
    阿南德在笑,带着眼泪笑,浑身颤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