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近母呐.”有人近乎呻吟的念叨。
    轰!所有人的心里仿佛被点了一把火,脸色全都映的通红。
    他们拉住骑自行车的人,七嘴八舌的问电影什么时候放,以及一张票多少钱。
    这种新电影的票价,通常比那些放了无数遍的老电影要贵。
    果然,骑自行车的人比划了个手势,立即引来一阵七嘴八舌的声讨。
    “8卢比!我今天赚的都没这么多!”
    “太贵了!”
    “昨晚我买的票才5卢比。”
    穆纳也叹了口气,这个价格让他望而却步。
    他一天的薪水只有6卢比,还全都交给了阿嬷,身上一个派士的零花钱都没有。
    趁茶铺老板打听电影消息的时候,穆纳也盯着海报猛瞧。
    买不起票,只能看看那曼妙的身姿解解隐。
    湿漉漉纱丽下的曲线,让包括茶客在内的人都目不转睛。
    “滴滴!”,有汽车开过来。
    围在自行车海报前的车夫们一哄而散,然后自动在凉棚下排成一队。
    那是辆大使牌汽车,车身布满灰尘。后视镜的玻璃已经不翼而飞,前保险杠也“嗒嗒”的响个不停。
    那响声让车夫们忐忑不安,面带忧惧。
    坐在车里的是蜜獾,他矮矮胖胖,不动声色,腰间别着一把手枪。
    蜜獾是卡纳村的地主之一,生性贪婪,为人狡诈。
    他盘剥着所有人力车夫,控制着马路。只要你靠道路生活,那就得给他交份子钱。
    茶铺里的这些车夫,为巴士上下来的客人拉车,所有收入都要分他三分之一。
    车里还坐着蜜獾的兄弟,乌鸦。
    他的地盘是附近的某个小山头,那里满地碎石,没法耕种。但土坡上的草,羊群很喜欢吃。
    牧羊人在那边放牧,也要给他交买路钱。如果谁不给,乌鸦就用带尖的木棍在他背上敲个洞,这就是他绰号的由来。
    这两个禽兽都住在卡纳村子外的高墙大院内,他们有自己的庄园。除了收钱,基本不会出来。
    车夫们排着队交钱,没人抱怨,也没人不满,所有人脸上都挂着讨好的笑容。
    蜜獾不假辞色,那些收入微薄,上交分子钱也微薄的人,还会遭到他的喝骂。
    穆纳转身回到茶铺,拿起角落里的大煤块,用砖头使劲砸,一下的一下的砸,直到煤块碎的七零八落。
    他的父亲曾经也是人力车夫,后来实在受不了蜜獾他们的盘剥,离开了村子。
    村子里的很多男人也都走了,没办法,地主不走,只能他们走。
    那两只禽兽会榨干村里的每一滴油水,直至吸个精光。
    走投无路的村民只能去外地讨生活,他们每年都会聚在茶铺外等巴士。
    车一来,他们就一拥而上,挤着坐在车厢里,紧紧的抓着扶手站着,爬到车顶上去,一路驶到瓦拉纳西。
    到了那里,他们又蜂拥着冲进火车站,挤上火车,爬车顶上去,前往勒克瑙、新德里找份糊口的工作。
    雨季前一个月,他们又纷纷从新德里、勒克瑙回来。
    人变得更瘦、更黑了,本来气鼓鼓的肚子又装了一肚子气回来,不过口袋里多了几个钱。
    女人们在家里等着他们,她们躲在门后,等男人走进家门,就一下子跳出来,大叫一声。
    就像野猫看见了一大坨肉,女人激动的捶打男人,嚎啕大哭,大声尖叫。
    那也是穆纳最开心的时光,他会跑到父亲身边,爬上他的背,摩挲着他的身体,从额头到脖子。
    渐渐的穆纳的父亲累的弯腰弓背,外面不是总能找到活。
    他只能继续蹬车,到勒克瑙蹬车,到新德里蹬车。
    他瘦股如柴,身体前倾着离开坐垫,拼命的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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