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有架子。
吕兴周更是个老好人。
有人用湿毛巾为二人搓背,二人也用湿毛巾为他们搓背。
彼此之间,说说笑笑,没有任何高低尊卑之分。
不过,张嗣修与冯梦祯这两个对头,还是不说话。
片刻后。
庶吉士们吃罢午餐,正准备歇息片刻时,沈念大步走了过来。
“沈教习!”众人纷纷拱手。
沈念微微点头,说道:“你们知晓从昨日午时到今日午时,整整一日,一共收割了多少亩麦子吗?”
众庶吉士纷纷摇头。
他们只顾埋头苦干,并未计算一共收割了多少亩。
沈念撇嘴道:“二十二亩。”
听到这个数字,多名庶吉士的脸上都流露出无奈的表情。
一日二十二亩,三日六十六亩,照这样下去,根本完不成三日一百亩的任务。
沈念双手背于后方。
“你们知晓隔壁农田的佃农们,一日能收割多少亩田地吗?他们配合起来,一人一日至少两亩,而你们平均下来,一日一亩都不到,是不是很差劲?”
“都想一想接下来如何干吧!”说罢,沈念便大步离开了。
众庶吉士们都自认是人中龙凤,各个争强好胜,被沈念称差劲,自然不愿意。
当即,他们便围在一起商量起来。
商量片刻后,众人思索出了一个方法:增时收割。
“我觉得,我们从今日起,唯有割麦到子时,才有完成任务的可能!”冯梦祯说道。
“对,我们拼一下,沈教习的话太伤人了!”
“子时,会不会有人难以坚持下来?”张嗣修开口道。
冯梦祯睥睨地望了一眼张嗣修,道:“张大公子,你养尊处优,可能坚持不了,但我们为了仕途,不能坚持也要坚持!”
“对,我们能坚持!”
“我们能坚持,不就是两日吗?我们要让沈教习对我们刮目相看!”
……
其它庶吉士纷纷开口道。
张嗣修面带愠色,道:“我不是说我无法坚持,是有些身子弱的人可能无法坚持,我爹经常忙碌到子时,我自然也能割麦到子时!”
听到此话,众庶吉士皆无法反驳。
张居正经常通宵达旦的辅政方式,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
当即。
众庶吉士便定下:接下来的两晚,皆收割麦子到子时。
片刻后。
在马车上喝着凉茶的沈念得知众庶吉士们为完成任务,准备收割麦子到子时后。
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训斥庶吉士们,本想着只是让他们更好地团结协作起来,没想到他们直接学会官场内卷那一套了。
但他细细一想,也不算意外。
所有通过科举高中进士者,都是靠着通宵达旦,疯狂卷出来的。
包括张嗣修与吕兴周。
……
深夜,月光皎洁,微风凉凉。
根本不用点燃火把。
众庶吉士们卖力地收割着麦子,配合非常默契。
他们惊讶地发现月夜割麦,更快更舒服,甚至还有一抹浪漫的诗意。
但当下,无人有精力写诗。
众庶吉士,说到做到,一口气干到子时,然后迅速洗漱一番后,倒头就睡。
沈念也到子时方歇。
他明早准备干两件事,其一,唤来数名医官,备好常用药,以防有人因劳累过度出现意外;其二,为每人的早餐,多加一个鸡蛋。
这些人毕竟是朝廷日后的栋梁,还是要稍微照顾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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