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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纹之上,一座九瓣莲台托着一尊同样盖着红绸的金灿灿神像高居于塔顶,宛如神明高居九天之上俯视着芸芸众生那般。
‘这是几个意思?’
他看不懂,但他眺望着那座金灿灿的神像之时,心头总有种若有似无的被人注视感。
这种惊悚的感觉,令他不敢多看,只匆忙扫视了两眼后便将目光下压……
‘算了,先回去搬救兵,今晚就除了这个祸害!’
他心头揣揣不安的转身就欲走,但目光移动之际,无意间看清了某些东西。
他猛地回头瞪大双眼细看,才发现那座金字塔的底部,并不是他所以为的象征白云的某种白色建材,也不是什么白骨之类虽然残酷但出现在这里也很合理的玩意。
而是……千百个拳头大小、顶端系着一条细红线的白瓷娃娃。
王文盯着那一片白瓷娃娃,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他的胸口泛开,驱散了背心的凉意。
他手中钢刀,突然就不颤抖了。
他死死的咬着一口钢牙,双目灼热得刺痛的从牙缝里挤出一道低吼般的声音:“老子,杀你们全家啊!”
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他见着了,他就烦了……
蓬勃的怒气,压下了他心头的恐惧。
他怒目圆睁的抄起手里的钢刀,后退几步后一个助跑,一脚重重的躲在铁门门口,一挥手就要将手里的钢刀射向那座金字塔。
但因为太过愤怒,冲得太猛,他的脚尖稍稍冲出了铁门线,半只脚掌踏入了空旷的底下空间之内。
刹那间,一道宏大意识从天而降,落入他的心神之中。
他恍惚的一抬眼,便望见一片血光弥漫的广袤昏暗天地之中,一尊高耸入云、看不清容貌的金灿灿神祇端坐于一座巍峨的莲台之上,散发着无量清净无垢光,照亮一方净土,千万白衣人端坐于那一方净土之中,虔诚的齐声高呼“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那呼声震天动地、排山倒海,在这片广袤的天地之中来来回回的回荡,仿佛是这个血色世界的唯一主旋律。
王文暴怒的眼神在顷刻间就变得平静,变成一潭死水。
但下一秒,一块古朴的令牌突然自他眼底弹出,挡住了那尊接天连地、高耸入云的神祇。
王文的意识陡然清醒,一眼就望见自动弹出的阴差令上,阴德栏后的数字正在一秒好几变的速度飞快减少。
“我去你妈的!”
他瞬间就明悟自己还是中招了,当即出离愤怒的声嘶力竭大吼着,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手头的钢刀甩向那座金字塔。
然后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的,转身就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沿着梯道一溜烟儿的往上冲。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白莲教搞出这么大阵仗,却只留两头废物点心搁这儿当关底BOSS……
原来那些强的,不是已经死在里边了,就是已经提桶跑路了。
“啪……”
仓皇跑路的王文,依稀听到了一地瓷器碎裂声。
但他没敢回头看,发足狂奔的一溜烟冲出了监牢,路过铁门之时,他还没忘记朝着里边那群赌徒大喊一声:“跑啊,地龙翻山啦,快逃命啊!”
一干赌徒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残影。
“地龙翻身了吗?”
“没感觉啊?”
“少啰嗦,快开!”
“大、大、大……”
都已经在爬墙的王文听到里边再度传出的大呼小叫声,无奈之极的恨声道:“赌狗不值得同情!”
“咚。”
他纵身跳下朱红高墙。
同一时间,一道明明没有声音却直接在人心头响起、不似人声更近乎于野兽咆哮的恐怖怒吼声,震彻扬州城。
迎向王文的徐二狗和陈三刀都被这道声音吓了一大跳,不待王文招呼便转身就往清河堂方向跑:“卧槽,大哥你又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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