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还在意,登基时岳凌不在的遗憾,为此不惜亲往宣武门迎接。
这哪里是恩宠,简直是隆宠,哪怕立了太子,或许都没有这种礼遇。
再一想,从贾府中曾传来的消息,贾母对安京侯不喜,贾宝玉几次惹安京侯发怒,唯有两位老公爷在时,才抚平了这些事,贾元春就感觉脑中天旋地转,近乎要晕倒。
这回安京侯顶着荣耀归来,是贾府所仰望的存在,就算不能攀上交情,也不该招惹,这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毕竟如今,她虽有妃嫔之名,但在皇后面前,还是以宫女自居,以求安稳。
“不行,他们并非是个安生的,得速速送回一封家书,告知他们千万不要随意与安京侯府攀交,更不要招惹,否则贾家危矣。”
正如此念着,又听皇后唤道:“贤德妃?本宫在与你说话呢。”
身边的小宫女赶忙用手肘顶了顶,贾元春如梦初醒,赶忙拜倒行礼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皇后俯身将其扶起,轻拍着掌心安抚,道:“贤德妃,本宫曾说过多少次了,你并非普通宫女,怎可行如此繁礼,有失身份。”
“而且,本宫难道是什么尖酸刻薄的人吗?让你如此害怕?”
贾元春喉咙微动,连连摇头道:“不是,皇后娘娘仁厚宽和、体恤下人,是奴婢有错。”
皇后摇头道:“非是错事,说说吧,刚刚在想什么事?”
望着贾元春垂睫时如雾锁寒江,抬眼处恰雪霁云开,顾盼间烨烨生辉的模样,皇后便惋惜了几分。
如此样貌,又乖巧懂事的姑娘,实不该生在荣国府那个是非之地。
“回皇后娘娘的话,前不久家里曾寄来书信,奴婢一时走神,在想家里的事。”
本想纠正贾元春,不必再自称奴婢,但皇后还是没再开口,她有这份自知,是她的聪慧,便转而接口道:“原是家事,可是府中老封君的身子不佳?”
贾元春颔首,“是有此事。”
皇后抬眼,往月洞窗外瞧了瞧,叹道:“春去秋来,皆有此时。不过,定下了封号之后,你也该能回去省亲了,到时候和家人团聚,陪陪家里人吧。”
“奴婢谢过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转身要回房中歇息,才迈出一步,却又转回身来,将要上前搀扶的贾元春唬了一跳。
“皇后娘娘可还有吩咐?”
皇后思忖着问道:“你可知你荣国府上与安京侯有情谊?”
贾元春一怔,垂首恭谨道:“奴婢不知详细。”
皇后又解释道:“你岂不闻荣国府上老公爷,是被安京侯所救,捡回一条性命。宁国府上更是在安京侯麾下戴罪立功,才又重获爵位。没有这份恩情,贾家或许早就抄家了。”
贾元春心底震撼不已,她自幼入宫,在老公爷死后被封女使,还以为陛下恩宠贾家,没想到之前还有这份原因在。
更要命的是,贾府中人竟然无人告知过她。
她在宫中身为最卑贱的宫女,本就听不到外界的消息,家里人竟还将她的眼睛和耳蒙住了,这不由得让她更笃定了方才的念头,而且更忧心起家里的事来。
看贾元春不作回答,颤巍巍的模样,皇后便知了答案,由此不由得皱眉道:“此事贾府都无人与你只会过吗?倒还真是些薄情寡义的。”
此言一出,周遭宫女都投来了怜悯的目光。
往往家人在外得势,不一定能帮到自己,可要是失势,那第一个连累的便是她们这些在皇宫做宫女的。
皇后都作出了如此评价,贾元春便是得了妃嫔之位,也无法安生。
贾元春再次慌忙拜倒:“奴婢,奴婢一定去信问个清楚。”
皇后这番没去搀扶,而是语气冷淡了几分,叮嘱道:“你也是宫里的人,陛下身边的一些事,总是能听得见的。若是想要家中安生,那便得用心做些事,别等酿出祸端来,烧到你的身上。”
“陛下不能即刻将贾府的人都唤来身边,可是能唤你。”
贾元春额头贴地,冷汗直流,虚弱应道:“奴婢谨遵皇后教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