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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回身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戴著面具的白龙信步走来,衣服上的血星都还留著。陈迹平静问道:「白龙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白龙大大咧咧搬来一把椅子在院中坐下,而后抬头解释道:「路过太平医馆,进来歇歇脚。别紧张,坐著聊聊啊。」姚老头抬脚便走:「你们聊,我老头子还要做饭。」
白龙目送姚老头进了厨房,转头看向陈迹:「听云羊说,你不愿在我手下做事?你可知这司礼监内多少人想要来我磨下效命,我却看不上他们。」陈迹想了想回答道:「白龙大人,非我不愿,而是我已在金猪大人麾下效命了。」
白龙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问道:「那若是金猪死了呢?」陈迹惊愕:「白龙大人何故自相残杀?」
白龙哈哈大笑:「金猪那小子一天到晚在背后说我坏话,我早想杀他了。」陈迹皱起眉头。
白龙饶有兴致道:「罢了罢了,你怎么听到个玩笑就会当真?不与你开玩笑了,我此番是专程来寻你的。」「嗯?」
白龙凝声问道:「刘家有人向我告密,说靖王在围剿刘家之前,曾有假戏真做之意。他遣云妃暗中联系景朝军情司司主共商大事,只是后来军情司在洛城的势力被尽数围剿,他才熄了谋逆的心思,迫不得已才继续按我计划行事。」
白龙沉声问道:「你可知晓靖王想要假戏真做一事?」陈迹心中骤然一紧。
云妃勾连军情司一事,难道不是密谍司与靖王一起布下的局吗?若不是的话,难道靖王真想过趁势谋反?不不不,不对!
是密谍司要趁机构陷靖王!
这个局从一开始便不止要杀刘家,而是要一石二鸟!白龙平静问道:「为何不说话?」
陈迹漫不经心道:「白龙大人,此等大事,靖王怎会让我知晓?不如抓来云妃问问。」
白龙笑著说道:「云妃是个聪明人,见机不对,第一时间便藏了起来,我的人找了她一夜都没能发现她的藏身之地。」陈迹惋惜道:「可惜了,若抓住她自然可逼问出真相。」
白龙说道:「如今这关键人证不在,我便想问问你,你与世子、郡主交往甚密,可曾听他们说过只言片语?」陈迹摇头:「没有。」
白龙又问:「那我若用白鲤性命想要挟,是否能逼出云妃?」陈迹摇头:「不知。」
白龙语气渐渐锋利:「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少年郎,你需明白你是我密谍司的人,若包庇谋逆大罪,也是要处以极刑的。」
陈迹坦然道:「白龙大人,我与云妃素无瓜葛,您问的这些问题,我自然回答不了。不然我这就去帮你抓捕云妃,只要抓到她,自然真相大白。」面具下的白龙凝视他许久,而后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无妨,你且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神完气足的时候能想起蛛丝马迹来,走了。」
说罢,白龙背著双手慢悠悠消失在医馆门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陈迹站起身来,目光穿过走廊望向门外冷清的安西街,他回头看了一眼杏树,也往外走去。姚老头端著陶碗从厨房里走出来,语气寡淡道:「这么急著出门,不吃饭了?」
「嗯,我不在家吃饭了。」
姚老头嗤笑一声:「记得我刚刚给你说过什么吗?」
陈迹深深吸了口气,而后镇定道:「记得,心可以热,但血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