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刺耳。
那个铁匠师傅是个虬髯汉子,赤着上身,手臂上的肌肉虬结有力,挥舞个榔头跟玩一样。
待得马车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那铁匠师傅忽然高高举起大榔头,狠狠的砸在铁砧上,发出空前刺耳的声响。还砸出一股劲风朝着马车方向横扫而来,猛的掀起马车的帷幔。
随即,那铁匠师傅回头瞥了谢安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个正着。
又来……
就在谢安警惕起来戒备的时候,那铁匠师傅已然回过身去,继续“叮叮当当”的敲打铁块,不理外事。嘴里同样哼着山歌儿。
第三次了……
马车继续往前,入了城门。
谢安却再也无法保持淡定,问询车外的陆长水,“陆兄,可知这铁匠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年终怪事多,谢老爷不必理会,这是唐老太爷的车驾,整个青乌县没人胆敢对车驾不利。坐稳了,很快就到唐家堡了。”
连陆长水都不知道……谢安也没再多问。
入城之后,倒是顺当了很多。越过热闹繁华的街道,频频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拼车的稀缺性,非但在乡下,县城也是一样。
谢安半掀开边窗的帷幔,看着人群看过来的一双双炽热眼神,心头感慨万千。
上回来县城的时候,还是个入城需要给钱疏通守卫,捏着个夜壶还需如履薄冰的小朝奉,如今再次踏足这繁华的县城,却已乘坐骈车,得人人羡慕。
一年有余,当真物是人非。
行数里,抵达唐家堡大门口。
门口设置了专门停放轿子和马车的地方,此刻都停满了车驾轿辇。
无数穿着华贵锦袍的老爷豪绅们,纷纷出入唐家堡大门,他们手里带着礼物……不用说也知道,他们都是给唐家堡送礼的。
忽然,一阵响动传来。
却是四个轿夫抬着个阔气的轿子过来,恰好和谢安乘坐的骈车赶在了一起。
有个粗鲁的轿夫说,“快让开,没看见这是是知县老爷的轿辇嘛。”
知县老爷……
那可是青乌县的父母官。除了卫所的千户,知县最大。不过千户不管内政,只负责练兵守卫边境,故而知县老爷的影响力反而更直接。
陆长水稍许权衡,决定让路。便赶着马车往旁边去。
就这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不必,咱们先让路。”
“老爷……”
“让路!”
“是。”
轿夫不敢违逆,抬着轿子给骈车让路。
坐在车厢里的谢安听闻知县老爷主动让路,便掀开边窗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对面轿子里的知县老爷也掀开边窗,对视了一眼。
谢安感觉这知县老爷很年轻,大概三十几,器宇轩昂,很是不凡。
至于知县老爷的名字,谢安是知道的。
文在清。
景泰一朝的文武双举人,后来又中了文武进士。被下放到青乌县做知县。这对青乌县来说,绝对属于高配了。
他只需镀金几年,必定高升。
让谢安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进士,竟然会为骈车让路。
更让谢安吃惊的是,那位文在清,竟然还冲谢安颔首带笑。
这么礼贤下士?
谢安也颔首回礼。
驾。
陆长水用缰绳拍击马背,当先驾着骈车进入唐家堡大门。
下了马车,陆长水领着谢安去了一个独立的别院歇脚。这一路上谢安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大户人家。
前来拜礼的豪绅富商,达官贵人枚不胜数。
排着队给唐老太爷拜礼。
估摸着大半个青乌县的显贵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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