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红教上师仍缓缓地,用最后的力气,一点点坐了起来,迎上了玄印那双冷漠的,近乎非人的眼瞳。
    “你背叛了世尊。”玄印冰冷地开口,如同审判。
    红教上师却摇了摇头,虚弱而坚定地道:
    “我从不曾背叛,是你,是你们背叛了世尊真意,背离了摩耶行者的路。”
    他仿佛还在笑,哪怕一张脸上满是血迹,脸上却仍蒙着一层虔诚的光辉,喃喃道:
    “神龙寺继承了千年前摩耶行者的遗产,可你却篡夺了这一切,背叛世尊的是你。”
    玄印冷漠地道:“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红教上师微笑着,用颤抖的双手,一点点将脖颈上染血的一串佛珠取下,双手合十,缠绕佛珠,闭上了眼睛。
    他拒绝回答。
    一旁的辩机忍不住道:
    “住持,我带他去执法堂用刑吧。”
    “不必,”玄印摇了摇头:
    “他不会说的,你出去吧,关上门。”
    辩机愣了下,不明所以,他想要问,但话未出口,就给玄印以目光逼退了。
    辩机心生胆怯,突然觉得眼前的住持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让他……畏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就是抵达总坛起。
    辩机离开了,并关上了殿门。
    阳光抽离,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着。
    玄印一步步走向了盘膝打坐的红教上师,说道:
    “既然你如此虔诚,便送你去见世尊。”
    他忽然趴在了红教上师身上,张开嘴,狠狠咬在了红教上师的脖颈上,撕扯下一块肉,鲜血喷涌出来,玄印一口口,将血肉吞咽下肚子,先是脖子,然后肩膀,胸膛……
    红教上师无声死去。
    而昏暗的大殿深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尊高大的莲花台。
    莲花台上,一张镶嵌满了五彩斑斓的上百枚珍稀宝石的巨大袈裟铺在台上,袈裟披在一名庄严肃穆的僧人身上。
    僧人头戴冠冕,一手持禅杖,一手持转经筒。
    正是西域法王。
    可此刻,法王那张中年人模样的脸上,却缓缓露出笑容,那张脸,也与玄印越来越像。
    ……
    ……
    天师府,大门外。
    “赵兄?我们正说你呢,你就来了。”
    公输天元哈哈大笑着,率先从门内迎了出来。
    他被委任看家,因此错过了西南之行。
    老天师等人回来后,公输天元拽着其余几个同门,一个劲盘问,得知了这四天来,一行人做下的大事,不禁羡慕嫉妒恨,只怨愤为何自己不能参与。
    “啊,这位就是拓跋小姐吧?”
    公输天元又热情地向披着黑斗篷的女祭祀递出宽厚的手掌。
    拓跋微之面无表情:“呵呵。”
    公输天元:“……”
    这时候,玉袖、金简、韩兆三人也迎了出来,女道姑挑起眉毛:
    “你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了?莫非是有事发生?”
    赵都安点了点头:“我要见天师。”
    几人面面相觑,皆看出他语气中的认真,纷纷打起精神,当即带着主仆二人往张衍一的院子走。
    可当一行人推开了深处的院门时,皆是一怔。
    只见清幽的庭院中,张衍一正负手站在大榕树下,仰着头,神色凝重地望着树冠。
    而那在春日里,本该郁郁葱葱的大榕树,此刻一半的树冠仍保持着葱郁与旺盛的生机。
    可另一半树冠,却如进入深秋,叶片一片黄灿灿的,春风过院,金黄色的叶片簌簌落下,铺满地面。
    一派寂寥萧瑟之感。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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