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哥也在犹豫,便是心中来权衡,也说:“宋人此时来打,想来也是与女真沆瀣一气之媾和,女真要亡辽人,宋人要亡党项……此心,昭然若揭,但……”
李乾顺接话来说:“但此二贼,而今心思可同,若是辽人当真亡去,心思许就不同了……”
“陛下说得在理,却是……那女真虎狼之辈,也捉摸不定,若是他们有意与宋为难,我大夏许还可从中得利一番,也怕辽人一旦真亡,他们真与宋人联合来打我大夏……”
李察哥纠结在此,便是这兄弟二人,当真不是一般人等,胸中沟壑也多,智慧不少。
虽然在犹豫,却似乎也看清楚了大局之下的那些真正道理。
倒是满场之中,众皆不多言,只关注这两兄弟之谈论。
李乾顺皱眉来想,慢慢来说:“不论如何,只要破了宋贼,事情便也还好说,嗯……先退朝……”
弟弟李察哥看了一眼兄长,便也点头,接下来的事,得兄弟二人来密谋。
只待退朝去了,兄弟二人落座书房之内,国主李乾顺直白来言:“许要与李良辅说一说,让他也派使节去见一见那金国的皇帝……”
李察哥便道:“这事是当要做,但这事又不能全做,那辽人地广万里之国,即便失了西京大同,草原之上,也还广大,辽人在草原之势,依旧还在,辽人之乌古敌烈统军司,还镇在草原河董城,也还镇在草原镇州之处,一旦契丹人真知晓我等与女真有来往,来日怕是北边难宁!”
小国,就是这么难。
也如李察哥所言,辽人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草原之上,还镇着不少地方,乃至草原之部落,也还有许多人与契丹关系甚好。
怕就怕到时候这些苟延残喘的契丹人,打不过女真人,还能打不过你党项人吗?
打不打得过都是其次,若是人家真来打,党项那就真是腹背受敌,身体吃不消了。
李乾顺也是皱眉不止:“宋人非大患也,这契丹与女真,怕真是大患。”
契丹与女真,那是左边得罪也不好,右边得罪也不行……
李察哥一语来:“那就这般,与女真人说,只待他大事一定,来日帮他打宋人,与契丹人说,兵马就到西京城外……便也与女真说,就说咱们兵马,就是去看看而已……”
真是无奈之举,他们不怕宋人不假,但怕契丹与女真,那也是真。
真想未来,那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这么干,这边也说好话,那边也说好话。
但独独不用与宋人说好话,宋人只管来就是!打了好几十年,宋人就没真赢过。
但挨契丹的打,党项是真挨过的,甚至有那么一回,连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就被契丹人赶到贺兰山上去躲起来了,连国都也不要了。
后来李元昊只管给辽人磕头认罪,称臣纳贡,接受封号,这事才算过去,辽人也就退兵而走。
要问辽人为何地盘都占下了,还退兵而走?很简单的道理,西夏不能亡,只要西夏认辽是天朝上国,那只管留着就是,留着党项与宋死磕,如此外交之中上下其手,辽人不知得了多少便宜去。
西夏不听话的时候,辽人总是要敲打一二的,当然,其中细节里的胜负,党项也有过胜利,但也不影响大局,辽人可以败无数次,卷土重来就是,党项真大败不得,大败就得往贺兰山上去当野人。
所以,党项人其实也是能屈能伸,跳的时候,被敲打,稍稍胜了,也不敢装逼,一败,马上给辽人磕头,辽人有时候对他也好,宗室女也是可以当做公主嫁给他的。
所以,西夏对辽的尊重,那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辽人如今这个局面了,西夏人依旧不敢过于造次,辽人让他出兵去救,他也真出兵去救。
又来个金,西夏真是夹缝里左右转,只能来个长袖善舞。
李乾顺最后来了一句总结,先叹气:“唉……只管先打宋,只要打退宋人,来日不论是辽还是金,他们终究也还要打宋,如此……如此我白高大夏之国,自也无忧!”
这道理,李察哥深表认同,来日不论是谁,只要打宋,西夏就还能如以往一样,活得好好的。
眼前之局,那就是个拖,等着女真与辽彻底分出个胜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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