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也笑:“这小妮子,父亲都不识得……”
程小娘在一旁说来:“过几日就好了……”
苏武点头也笑:“非她之罪也,实我不归家之罪也……”
“夫君先沐浴,早早沐浴,便可吃饭。”程霁月来说。
苏武岂能不照办?先沐浴,程小娘亲自来伺候,一瓢一瓢热水浇在苏武的头上,皂角慢慢来搓,慢慢来洗。
程小娘那是起劲非常,本就是新婚,又是数月之别,其中思念不必多言。
洗了头发,再来搓背。
两人也有闲谈,苏武在说:“京中可有什么趣事?”
“有呢,都是女儿家的趣事,苏郎要听吗?”程小娘在身后答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听!”
“郓王殿下昔日参与科举,中了状元,想来夫君知晓。”
“嗯,这事倒是知道,便也是因此,所以郓王殿下最得天子钟爱,也有话语传说,说官家有意废立太子,立郓王殿下为太子!”
“这般闲话倒是有,但不是此事……”
“又升官了?”苏武问着。
“是升官了,镇南军节度使,又封海宁军节度使,但也不是此事!”程小娘狡黠在笑。
“那还有什么事?”苏武随口来问,着实有些不解。
“郓王妃头前去世了,郓王殿下再娶一妻,夫君可知这续妻是谁?”
“这……我着实猜不来。”苏武是真猜不到,他在想一件事,若是没有靖康之乱,是否徽宗赵佶真会废立太子?
主要是郓王赵楷太像徽宗了,自也是文才极好,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还是极为精通,他也喜欢这些东西,更也下了极大的苦功。
比起那一棍子打不出几个屁来的太子赵桓,在天子心中,赵楷自是优秀百倍千倍去。
就听程小娘来说:“夫君,郓王那续妻,就是太子妃胞妹,名唤朱凤英。”
苏武只听此语,心中一惊,这赵佶怕是真有废立之心,朱家是什么门第?
这家人兄弟子侄,十几人在官场,太子妃之父朱桂纳,也获封武康军节度使,但这些都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这一家子是大儒之家,来日大儒朱熹,就是这家后人。
大儒是个什么身份呢?类似于那些宗教国家的大祭司,换句话说,就是儒家的代表人物,意见领袖,儒家圣人的喉舌,儒家经典的权威。
太子娶这家妻,意义不言自明,不免就是与士大夫共天下的那份允诺,也是要得到士大夫群体政治认同的手段。
但郓王赵楷续弦,也娶这家妻……
这赵佶,怕是真的动心了!
苏武脑袋转得极快,身后传来一语:“夫君……”
“嗯?”
“夫君想什么呢?”
“此事,倒是有趣,刚才多想其中,一时出神。”苏武解释着。
“夫君莫不是想那废立之事?”
苏武意外非常,转头去看:“怎的你也想过其中?”
程小娘点点头:“怎能不想?便是稍稍一想,不免也就怀疑其中,夫君,妾身一个女子都会想到这些去,京中那些人,怕是更都心知肚明,官家这一番手段,怕是等着有人开口来说这事吧?”
苏武对这个妻子,当真有几分佩服,天子这般做,自然就是释放某种信号,是一种试探,试探各方反应。
不免也如程小娘所言,天子也等着有人能找个机会提出这件事,换太子的事,可见这件事其实也难,难在何处?太子无罪!
若是真懂得这些事的人,真要去做,做的就是“太子有罪”,至于太子到底怎么有罪,就看手段了,谁把这件事做成了,天子岂能不喜?
苏武便问:“最近太子殿下怕是门都不出了?”
“嗯,我出京之前,还想着与太子妃辞别一二,却是太子府中不见客了!”程小娘答着,其实说的也是正事,这姑娘岂能不知道朝堂上任何风吹草动,对于自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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