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兵。”
“梁王在何处?”
丘十三有些为难,道:“一直在走动,七月底时还在中山,这会可能已在高阳、河间了,又或者已然南下。”
“唉。”羊鉴叹了口气,暗道曹孟德都没你这么忙。
开基之主都是闲不住的性子,喜欢四处乱窜。
还是守成之君好,大部分时间待在深宫大院,听满朝众正汇报就行了。
“梁王身边可有兵?”羊鉴突然想到了一事,问道。
“带了银枪中营数千众,另有亲军千余、义从骑军一千。”丘十三说道。
“还好。”羊鉴松了口气,道:“水路既不通,那就走陆路吧。”
丘十三顿时紧张了起来,道:“诺。”
说罢,立刻前去安排随行护卫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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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八月初五了,雨仍然没有小下来的意思。
偶尔停个一两天,随后又以更大的降雨“报复”回来。
南边稍好一些,但越往北,大地就越往水乡泽国的方向发展。
沿途遇到了不少坞堡、庄园,有时候会停驻一下,借宿一两日。
其实早在司马腾时代,羊氏就开始往河北渗透了,只不过最终以失败告终。盖因无论司马腾还是后续的继任者,都无法有效控制河北局势。
军事上失败,政治上自然就会输得一塌糊涂。
不过到底是经营过,羊家在河北还是有些相熟之人的,只不过经历了这么些年,变故颇多,慢慢少了罢了。
很多坞堡外堆叠着大量木头。
一打听,都是去年从太行山上冲下来的。
高阳、河间、博陵、中山、常山等郡组织百姓,将这些木头通过水路输送到魏、渤海、清河、平原、阳平等郡,售卖于私人,换取粮食、牲畜、农具。
这些地方去年没受特别严重的影响,日子还过得下去,再加上五月份夏麦正常收获,他们底气较足,于是便有不少人采买,打算阴干后拿来修缮、扩建宅院。
只是如今看来,这些木头多半砸手里了。
今年和去年差不多,冀州北部灾情严重,南部也受了影响,六月种下的杂粮必然减产。
粮食,一下子就变得异常金贵了。
以往喜欢趁乱搜罗人丁的坞堡帅、庄园主们也紧闭大门,墙上站满了挎刀持弓的丁壮,警惕着每一股靠近的人群。
甚至就连羊鉴的车队抵近时,都被墙头射下来的箭矢警告过,意思是他们没粮,不愿意收人,赶紧滚蛋。
行走在荒野中时,要么渺无人烟,要么突然就遇到密集得让人惊讶的人群。
流民一股接一股,少则数百,多则数千。
至于更大规模,暂时还未见到。但如果官府不管,流民必然会互相攻杀、吞并,朝几万人乃至十万人规模发展。
到了这个规模,一般的坞堡就扛不住了。因为流民们完全没有理智,或者处于绝望、癫狂的情绪下,很可能会不计伤亡,将坞堡硬啃下来。
这个时候,坞堡主要么被迫入伙,要么全家死光,没有别的选择。
行至襄国时,羊鉴看到了一个规模庞大的粥场。
他特意下车看了看,粥很稀,但能吊住命。
最大的问题是数量严重不足,没法满足全部灾民所需。
或许,广平太守乃至邺城卢子道打的就是这么一个主意:给灾民希望,让他们往这里赶,别在路上成群结队。
来了襄国之后,便受管束了,因为这里有军队。
即便稀粥没法救所有人,有人会闹事作乱,也出不了大事,很快就会被镇压。
一镇压,死了人,粮食就不再那么缺了。
明明白白的计策,无奈之下的办法,因为粮食的匮乏注定只有一部分人能活下来。
离开襄国之后,羊鉴便经赵郡东南,折向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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