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民户,又有黑矟军数千家,地不是很足。”邵勋说道:“我欲徙其家人至野王、邘亭、孔子庙一带。”
邘亭在太行陉口东南七八里,孔子庙在邘亭西,位于野王及邘国故城中间,其实都在野王县境内。
河内这么一个两汉时人烟极其稠密的地方,现在已没几个人了。
西征的桃豹等人收取沁水、轵县,皆言城中户不满百,乡野渺无人烟。
邵勋自汲郡方向一路行来,也没见到几个人。
这地方废了,好好的大平原,感觉还不如上党山区人多。
汲郡、顿丘的情况与河内大体相仿,几乎一片白地——一河之隔的荥阳只比这“三兄弟”稍好一些。
不过凡事往好处想,这些地方若成功安置流民,招抚亡散,再度兴盛起来后,就是他邵氏梁国的基本盘。
没有基本盘,士族的脸就会很难看了,邵勋深有体会。
梁国十五郡,有六个郡在黄河以北,跨豫、兖、司、并四州。河北这几个,一张白纸好作画,会是明年的重点经营区域。
从这个角度来看,梁国都城设在汴梁是非常合适的——离黄河近,能兼顾黄河两岸的梁国铁盘。
“小——明公你就不怕被匈奴人劫掠么?”刘善听到这个安排后,下意识觉得不妥。
“匈奴若来,只能出轵关。”邵勋摇了摇头,说道:“轵关设在山中,关后几无平地,可供耕作的农田很少。或许能在丘陵河谷放牧,但养不活太多人的。三日前程遐遣使来报,石虎率千余骑遁逃至轵关,匈奴曲阳王刘贤亦坐镇关中,收拢河内亡人,兵众至七八千人。这么多兵,光靠轵关断然养不活,大部分资粮得靠河东输送。我看匈奴早晚要撤掉一部分人,轵关险要,有三千人守御足矣。”
没有自我维持能力的军事要塞,其实没必要屯驻大军。利用险要地形,放个两三千人就够了。只要能抵挡一段时日,后方自会集结援军开来,这样是最经济的。
“你心里有数,我便不多说了。”刘善说道。
打着打着,河阳三城这个原本的锁钥之地,似乎已成后方,没那么重要了。
再想想之前几年,外甥自洛南起家,得豫州,以兖州为北边屏障。彼时兖州诸郡国多罹战火,民情不安,但奋战数年之后,当枋头筑城完毕,击败石勒,挺进邺城时,兖州又成了后方。
到了这会,青州平复,河内、汲郡、上党尽握于手中,邺城及河北大部分地区也成了后方。
能安心耕牧的地方越来越大,战线一步步向外拓展。
今年在河内、上党等地的胜利,就是河南成为大后方所带来的好处。若无豫兖之地提供资粮,外甥不可能打得如此顺利,匈奴其实就败在了国力上。
巡视完诸营后,刘善南下,打算再运一次粮草回来,然后再赴任。
邵勋回了高都城,住在刘宅之内,他还有些事与刘闰中父子交谈。
“你是上党太守,正所谓守土有责,若有战事,万不能拥众自保。”邵勋说道:“上党民事由你管,军事则由大将军府帐下督刘善总揽。上下尊卑,谨记于心。”
“好。”刘闰中一口应下了。
事已至此,不说他和匈奴有仇了,单就局势而言,他也不会傻到再投过去——刘曜都不敢越丹朱岭南下,还不明朗么?
跟梁公混,说不定还能再往上走一走,搏个开国功臣,让上党刘氏转型为士族——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他娘的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按说在上党这一片,刘氏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妥妥的第一家族。换成汉地,早已是士族一员了。无奈他们是羯人,真的很难评上世家,因为上党刘氏是标标准准的“虏姓”。
刘闰中以前为了稳固地位,让三个儿子都娶了部落酋豪的女儿。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感觉这一步走差了。
不过,若能混上开国功臣,说不定就有汉地士族愿意与他们联姻呢?
几代人之后,谁还会提那些陈年旧事——其实,这类人还真不少,南北朝结束后,唐代出过匈奴刘当宰相的刘崇望,这就是“洗白”混进唐朝世家圈子了。
“我很喜欢野那。”邵勋又道:“她为我诞下一女,我实爱之。若有暇,不妨随我回汴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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