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富贵年华。
人就是这个样子。
一旦有了奔头,精气神就上来了,办事利索,主动性强,有时候甚至超水平发挥。
可如果没有奔头,那就没甚精神头了,混混日子算了。
譬如那庾敳,以前在司马越府上就知道捞钱、游山玩水、喝酒服散,搞得名声很差。现在么,也捞钱,但捞钱的同时干活也很麻利,不折不扣执行梁公的命令,酒都少喝了不少,且因梁公厌恶服散,庾敳不太敢公然这么搞了,只能私下里偷偷服散,频率是大大降低的。
沔北幕府目前就处于一个心气逐步上涨的状态,乐凯能够感受得到。
“我走之后,新内史赴任之前,弘绪帮我看着点。说起来,也是我的一番心血,几个子女都出生在顺阳,不忍其出乱子。”羊曼看着乐凯,认真地说道。
“祖延勿忧。”乐凯保证道:“梁公如此势头,谁敢作乱,我亲自点兵征讨。谁敢说怪话,我亲自上门骂到他醒过来为止。”
“哈哈。”羊曼大笑:“弘绪你醉了。”
乐凯亦笑。
梁公成了事实上的权臣,地方上没人骂他吗?当然是有的。
很多人一看不惯其出身,二看不惯兵家子的职业,三对其粗鄙不文也颇为看不起——或许还有梁公搜罗名门贵女享用的事情,更让人眼红。
总之对他有意见的人很多。
乐凯现在有主观能动性,觉得要把这些人骂醒,将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
作为支持梁公的世家大族,就应该在地方上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免得有些士人想不开,搞出些乱子,这并非不可能。
为他邵家的事,真是操碎了心。
******
践行宴结束后,羊曼就带着少许随从上路了。
至堵阳歇息时,他遇到了一支车队,稍一打听,得知南阳太妃刘氏带着王女北上,前往……呃,汴梁。
七岁的符宝下了马车,蹦蹦跳跳地走来走去。一会看看花,一会看看拉车的挽马,嘴里还发出惊讶的声音。
羊曼笑吟吟地看着梁公的长女——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秘密,对他不是。
太妃刘氏面有愁容,神色郁郁,过来行完礼后,便坐在一旁发呆,任由仆婢准备餐食。
只有提到梁公的名讳时,她的眼睛之中才会露出些神采。
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羊曼暗叹。
若非恰巧在关东,估计这会已经死了,或者被匈奴俘虏,不知道落于谁手。
护卫太妃母女北上的是南阳中尉垣喜。
此人面色冷峻,不善言辞,但羊曼闲极无聊,不断找他说话。
“听闻略阳已为刘粲所克,天水岌岌可危啊。”羊曼说道:“南阳王自己内部还斗作一团,不知道能坚持几日。”
垣喜就是略阳人,听到这话时,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道:“秦州地势险峻,或能多坚持些时日。”
“希望如此吧。”羊曼说道:“听关西流民说,匈奴去年大修蓝田关,隔绝蓝田—武关道,且在关城后修仓城、军营,似有借此突入南阳的打算。垣中尉以为如何?”
“不如逆此道而上,直攻蓝田,吓一吓匈奴人也是好的。”垣喜说道。
“那得动用数万人马才行了。”羊曼说道:“南阳国有兵几何?”
垣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羊曼摇头失笑,警惕心挺高的,什么都不说。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问道:“梁公任大将军、录尚书事,你可知道?”
垣喜看了他一眼,道:“我虽不识字,但亦有所耳闻。”
“南阳国中如何评说此事?”
“南阳每安置一户流民,皆对其言,此乃陈公恩授之地。”垣喜说道:“故人人振奋,个个喜悦。”
羊曼点了点头,道:“昔年涉县之战数千兵,皆已落籍浚仪、开封,搬取家人之时,人皆称羡。南阳这般情形,确实稳如泰山。梁公声威远播,其势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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