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先生。”
“我说了,叫我兰道夫。”来人款款,裙风吹散了书桌前先生心头的乌云。“兰道夫,或者兰道夫先生,不要泰勒,勃朗特小姐。”
勃朗特敛了敛长裙,屈膝行礼:“我是泰勒小姐的家庭教师。”
兰道夫捏了捏鼻梁,放下笔,邀请她坐到书桌另一头,自己的面前。
然后非要亲自给她倒一杯水或咖啡或…
“咖啡就行,泰勒先生。”
“那么,有什么事?”勃朗特很少单独来找他,特别是到书房找。“还是罗兰找我?”
“不。”勃朗特捋了下头发,两片唇有点发紧。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一个朋友面前诋毁他另一个、或许是世上仅剩的朋友…
但她喜欢贝翠丝·泰勒小姐,也对兰道夫·泰勒…
特丽莎对她不错。
她不能就这样看着。
“柯林斯先生有些…”
勃朗特欲言又止,“有些…”
兰道夫双手交叉,好笑地看着面前犹豫不决的小姐:“他有点‘不一般’,是不是?”
勃朗特微微点头:“在我离开前,柯林斯先生正和一个‘我看不见的人’,在阳台上跳舞。”
她认为,还是照实说为好。
就说自己看见的。
“一个‘我看不见的人’,泰勒先生。之后,小姐也加入了。”
受过的教育不允许她使用‘怪物’、‘疯子’、‘被诅咒者’这样的词汇形容泰勒的朋友——但说实话,这真有点吓着她了。
他在和谁跳舞?
为什么?
他脑袋有问题吗?
他是不是疯子?
会不会把小姐也…变成…
疯人?
“哦,我的贝蒂学过舞蹈。如果她记性好,就该知道自己会跳。”
兰道夫耸耸肩,好像比起自己妹妹接触疯子,现在他更在意能不能得到勃朗特的准许,美美抽上一根漂洋过海的雪茄。
勃朗特不由瞪大了眼:“…先生?”
喀嚓。
茄帽剪掉。
火焰烘烤。
三根手指挤成鸟嘴,衔住油脂细腻的茄衣,在被调暗的光线里晃了晃。
烟蛇绕了几圈。
“我最近考虑,要不要再填一种新型号…勃朗特?”
勃朗特定定看着他:“先生,那是个…不正常的。虽然这说起来实在太侮辱人,可我亲眼所见。我亲眼。”
“哦,我知道。”
“您——您知道?”
兰道夫一脸‘为什么大惊小怪’的模样:“当然。你以为,我会把泰勒家的珍宝,随便交到一个我并不了解、并不认可的人身边?”
“可是您既然清楚,为什么还——”
兰道夫眼神平静极了。
“…因为这世界上疯子太多了,勃朗特小姐。”
勃朗特从他脸上看出了哀伤和冷漠。
这矛盾交织着,很快被主人藏进了更深的阴影里。
“我的贝蒂…除了我,谁会真的在意呢?”
他说。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
他说。
“疯子?”
“说实话,他是渎神者我都不在乎,勃朗特小姐。”兰道夫淡淡注视着出生又飞快死去的烟雾,注视着它们由火焰孵化后迅速被无形的气息吞薄,转淡而衰老,无形无色的死去。
“你看,就像我最好的朋友,用他最后的生命风光了泰勒,给了我如决堤一样的金镑浪潮。”
“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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