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恐惧。
那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恐惧。
他没法选择何时离开,更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金镑雪崩’只是最普通的一种扭曲。”
“你还没见过,人头组成的海洋。”
审判长大人对于‘人类幻想’,可是有着绝对深刻的理解:“如果你不成为「探险者」,就不必经常入梦——你知道吗?有些仪式者,一生都很少入梦。他们加入了某个教派、组织,为其服务,换取升环的仪式物。”
“他们不求奇物,不要密传,甚至都不对眠时世界感到好奇。”
“一切都由组织提供。”
“他们只要服从。”
“然后,停在某一环。”
“审判庭里也曾有不少。”
伊妮德托着面包,语气莫名地发问:“…这样的人,算仪式者吗?”
“算。”罗兰默了默,答道:“掌握「秘」的人,就是仪式者。”
伊妮德垂眸不语。
仪式者是人,当然有恐惧。
但绝不能因恐惧不前。
否则…
谁会把真正的力量拱手奉上?
不掌握力量,就无法掌握命运。
“有些人只为了生活。”罗兰不是替谁说话。
虽然成为仪式者,意味着超凡伟力。
也意味着金镑。
但不是每个人都想要、都有资格追求不朽——更不是每个人能忍受终日恶语与白眼,然后对唾手可及的诱惑视而不见。
就像那些申请‘调离’的执行官们。
“付出半生,一无所获。”
——他又想起费南德斯提到过的那些流浪的,或没有资质的仪式者…甚至学徒。
在门外徘徊的。
没有天赋之人,偶然窥见了遥不可及的梦想,那将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他有多想,就有多痛苦。
“你呢。”
伊妮德忽然问。
“我?”
“你想追寻不朽吗?”女人眼中有着道不明的情绪:“向上攀升,四环,五环——直到十环,成为不朽者,你就可以长久的活下去,甚至,拥有扭曲世界的力量。”
这个问题,罗兰曾问过自己一次。
当时的回答是:他已满足眼下的生活。
但现在,问题的答案改变了。
“我至少也要到七环吧。”罗兰笑了笑:“至少也要到七环,去高环仪式者的世界看一看。”
伊妮德没问为什么是‘七环’,双眸微闪:“那可不容易…但我相信你,罗兰。因为你眼里有火了。”“火?”
伊妮德没多做解释,轻声说:“就像你之前在那位至高无上的女士眼里看到的东西。”
“我虽然无比厌恶她,却也不得不说,她是我见过的人中,少数‘火焰旺盛’的。”
一提起维多利亚,罗兰就总感觉是自己搞砸了事:“或许你不必答应…”
伊妮德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年轻男人,看他忧心着自己和审判庭…的审判长,担心他的上司和引路人,并替同床共枕过的女士发愁后…
她现在有点喜欢上这栋自己很少来住的房子了。
“伊妮德?”
罗兰发现某人注视自己的目光又开始变得直勾勾的。
“罗兰先生,我亲爱的执行官啊,”伊妮德失笑:“你真认为,一个一环仪式者,能把我,一个「圣焰」八环拖入泥潭?当然不。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替这些愿意留下的执行官们所做的选择——他们…想要的选择。”
“你只是一个契机。”
“我们总要选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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