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谋个正经的出身,到时便能衣锦还乡。
再不济,这几年下来,老爷的赏赐也不会少,终归能安享晚年。
自己等了一年多啊,才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
老爷怎么就不声不响的失踪了!
一壶茶喝了一上午,早已经寡淡无味。
下午他本要重换一壶,想了想却又忍住了。
茶叶不便宜。
老爷若是回不来……自己攒的那点银子,还得用作归乡的盘缠,不可浪费呀。
天色将黑的时候,吴先生失望的起身,准备吃晚饭然后休息。
也不能出去吃,屋檐下有个小火炉,自己动手简单煮点吧。
白先生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外,目光一瞥,看到了吴先生落魄的样子,嗤笑而过。
吴先生此时没有底气和他争斗什么。
白先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比吴先生的要大了三倍。
但原本在院中伺候的丫鬟和书童,两天前就被他打发走了。
他回来后,一路仔细关好了院门、房门,然后直奔书房。
书房中,有一位气质清癯儒雅的中年文修,正在桌前看书。
一手捧着书卷,一手轻抚颌下三缕长髯。
“钟师兄。”白先生上前躬身一拜。
钟师兄微微一笑,放下书卷道:“师弟回来了,祛秽司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白先生摇头:“张猛身边有个我的人。那许源这几日,只是让张猛跟祛秽司一位巡检一同,将最近城内的失踪案重新查了一遍。”
钟师兄脸上一片平静倾听的神情。
白先生:“但如今这世道,城里城外哪个夜里不失踪几个人?
知府大人跟这些平头百姓能一样吗?
把他们跟知府大人的案子硬要拉扯在一起,师弟以为是走入了歧途,这案子他许源破不了。”
“哦。”钟师兄坐直了身躯,似乎也显得有些失望,但并未多说什么。
白先生便试探问道:“明日还要继续盯着他们吗?以师兄的本事,只要出手必定能把知府大人找回来。”
钟师兄已经重新捧起了书卷,淡然吐出两个字:“盯着。”
白先生心虚的低下头。
他感觉这位钟师兄虽然话不多,但是那双平静的眼睛却总能洞察人心:
师兄已经看破了我的私心。
白先生想请师兄出手,把知府大人找回来。
如果知府大人还活着,便可以借此重获信任。
若是知府大人已经死了……
白先生也能落一个“不负恩主”的好名声,对他寻找下一份工作大有帮助。
“那……愚弟告辞了,师兄早些休息。”
白先生躬身告退。
钟师兄应了一声“好”。
白先生到了门口,手已经按在了门上,却还是没忍住转身问道:“师兄,书社何必千里迢迢让你来占城看一看这个许源?
他身上藏着什么秘……”
说到一半,白先生便注意到钟师兄一双眸子,清澈无比,却直直的盯着自己。
白先生顿时说不下去了。
书房内陷入了令人不安的寂静。
良久,钟师兄轻轻笑了:“师弟呀,明知道不该问,你还是问了——这养气功夫,你还要练一练。”
“惭愧!”白先生低头冒汗,转身狼狈而去。
但白先生是真的不明白,书社为何要这么做。
他出身北都“锦绣书社”,但他不是本社的学子,而是粤省分社的。
他天赋普通,在书社中藉藉无名,屡考不中,故而到了三十岁,便只能请社中的师长,写了荐书去给人做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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