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繁体版
关灯
护眼
第四幕 尼伯龙根
加入书架 返回目录 查看书架
就不得不继承家业,”恺撒喝了一口香槟,“我猜她的父亲死了。”

“少爷,你这样说会得罪那些校董们的,”管家微笑,“他们可都是为卡塞尔学院出钱的人,不过你的洞察力很敏锐,伊丽莎白¡洛郎,她的家族是欧洲最大的辛迪加之一,从事矿业和金融业,她的父亲死于空难,所以不得不中断在皇家美术学院的学习继承家业。”

“嗨,丽纱我的孩子。欢迎,到的很准时。”一个年迈的男人从小楼里大步出来,向着贵妇,或者说贵妇似的女孩张开双臂,“你长大得太快了,变得也太漂亮了。我还记得你在伊顿公学上学时,穿着校服的样子。”

“谢谢你,昂热。”女士彬彬有礼地和男人行贴面礼,“那是你足有八年没有见我了,你还是老样子,时间在你身上看起来是停止的。”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时间是会慢那么一点点的。”男人微笑,非常绅士地伸出一只胳膊。

女士挽着他的胳膊上楼,像是老迈却依旧英俊的父亲挽着初入社交圈的女儿。

卡塞尔学院校长,昂热。

“他们得多久?”恺撒问。

“每年校董会的时长都不同,有时候只要区区十几分钟,有时候却长达几天,校董们投资卡塞尔学院都不是为了钱,他们都是,”管家顿了顿,“屠龙世家的秘党啊!”

恺撒微微点头,“就是这一代的秘党长老会吧?”

“是的,校董会,或者说秘党长老会,他们是混血种中真正的最高阶级,权力的掌握者,昂热校长只是他们推选出来的执行人。”

“我们只能在这里干等么?”恺撒啜饮着杯中的酒液,他的眼睛低垂,像是被阴影笼罩,不再是那种纯净的冰蓝色,而像是卷云下起伏的海面,暗蓝幽深。

“您花了十五年时间,终于接近了权力的中央,这时候可以多一点耐心,”管家轻声说,“跟漫长的十五年相比,现在的几个小时又算得了什么呢?既然通知您旁听这次校董会,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据我所知,历届校董会还未曾邀请过学生旁听。”

“我叔叔跟你说的?他今天会来么?”

“他已经来了。”

“我想睡一会儿,他们电话来就叫醒我。”恺撒放下酒杯,转身走向里面的卧室。

“生命如风流转,世界不灭如刚岩;亲人啊,你今离开我们,随风远去,你的灵魂圣洁,将在主的肩上被轻轻抚慰……”

唱诗班在外面反反复复唱着这首歌,歌声空灵得就像离群的鸟。

如山如海的蜡烛光,这是恺撒一生里所见的最多的蜡烛,蜡烛像是丛生的荆棘,烛光围绕着他。

十字棺平躺在烛光中,这是一具加厚的硬木板,上面挂着铜锁。

恺撒趴在十字棺上沉睡,垫着加图索家的旗帜。他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醒来的时候,脸上僵硬开裂,像是被水泡过的木头在阳光下晒过之后的样子。他枕在被泪水湿透的旗帜上,感受着那具棺木的温度,看着周围细长的白蜡慢慢地化作烛泪凝结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真寂静啊,几十米高的穹顶下,拼花玻璃的窗上是圣母怀抱着圣子的图案,天空漆黑,图案被外面的篝火照得通明。

“喂,醒来啊。”恺撒低声说,他的声音在教堂深处回荡,像是留恋不去的幽灵。

“喂,醒来啊,我知道你没死的,还有温度不是么?”恺撒又说,双手比着手语。

没有人回答他,圣坛上只有他一个人。

“只是蜡烛的温度吧?”恺撒轻声说,六岁的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

其实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了,接受说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醒来,再做什么都是愚蠢的,更多的哭喊说更多的话也喊不回她来了,她已经死了。他自言自语着,只是跟自己玩一个游戏,在游戏里这个女人还在他对面,还能听见他说话,还能看懂他的手语。他有时候沉浸在游戏里,有时候会清晰地明白真相,有时候哭一会儿,有时候低笑。

他总得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做什么都好,只要还能让他抱着这具十字棺。

几只孤零零的“镰鼬”在黑暗中飞舞,为他带回远处人耳难辨的微声:

“这女人终于死了,家族的老人们都觉得松了口气。你会难过么?”

“自己的女人,总会有点难过吧?但是如果她还不死,恺撒就会落进她的掌心。”

“你能这么想就好。想想看,现在她已经死了,恺撒就是纯粹的加图索家的儿子了,古尔薇格这个姓氏对我们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恺撒对她感情很深,特地为她学了手语。”

“感情是个时间问题,慢慢地总会淡的,而且我们选中的孩子,是要成为领袖的,感情对于领袖而言,永远只是配菜。就像那女人对于你们的这场生育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配菜而已!”

“少爷!校董会的电话来了,请你进-->>

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