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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黑马与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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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敢相信,你才刚学了一天破题。”

    “现在算两天了。”苏录严谨道。

    “哈哈哈!”张先生放声大笑,刮目相看道:“莫非你生来就是为做八股文的?”

    “先生谬赞了,学生其实连学了一点皮毛都不算。”苏录道:“不过是先生教得清楚,学生方学得明白罢了。”

    “哈哈,老夫的制艺课,还算马马虎虎吧。”张先生闻之大悦,又好奇问道:

    “你说说你是怎么破题的?”

    以他多年的教学经验,要让一个完全没接触过制艺的学生理解暗破,就得耗费许多时日。还得再花更长的功夫,才能令其熟练运用破题。

    时间因人而异,短则半月,长则月余,但这少年只用了一两天……简直是闻所未闻。

    除了天才,他想不到别的称谓了。

    “先生教导说,破题要破得好,‘认题’是基础。”苏录便如实道:

    “学生便先确定题目出处,对照朱注明确要表达的核心义理。再以此为锚,从四书和朱注中筛选,找到可以形成内在呼应的经义。”

    “最后规避骂题,通过语义映射,让题旨间接呈现为两句,就对此题完成了暗破。”

    “嘶…”这话说得条理清晰,简洁易懂。张先生却有拨云见日之感,这种透彻的思路,不就是他一直寻找的东西吗?

    有道是‘师傅领进门,学艺在个人。’从教以来,张先生时常苦恼于,自己明明讲得明明白白,却始终没法让学生学得清清楚楚。最终能学成什么样,全靠其个人悟性……

    听了苏录思考的过程,他才意识到,那是因为自己还是太粗了。他自己都没整理过,那些思考的步骤……

    当然这也不怪张先生,其实太平书院的教学方法已经很领先了。只是欠缺科学系统的教学论罢了。

    张先生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刚来两天的学生点拨了。竟站起来朝苏录拱手道:“多谢指点。”

    “先生这是作甚?”苏录赶忙侧身避开。

    “昌黎先生云: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张先生却理所当然道:“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学生受教了。”苏录赶紧深深作揖,他发现那位新来的山长权威再重,也管不了先生们怎么教学。

    至少这位张先生,依然在以身垂范,教书育人,并没有被山长所影响。

    “回头我想请你助我重编教案,还有那个注音方案……”张先生欣赏地看着这个宝藏弟子,却又眉头一皱道:“唉,还是等明年再说吧,今年你一定设法留下来。”

    “是,学生会努力拿到八分的。”苏录点点头,忍不住问道:“先生觉得希望大吗?”

    “说实话,希望不大。”既然苏录非等闲之辈,张砚秋也就直言不讳道:“月考时,需得被判为‘辞理均优’,方可拿到一分。你思路清晰远超常人,经义也很扎实,义理方面我不是很担心,只要多用功,‘理优’问题不大。”

    “但是文辞方面,非得千锤百炼,去芜萃精,才能小有所成,这可不是短时间内能悟出来的。”张先生说罢,又话锋一转,问苏录道:“你对课水平如何?”

    “请问先生,什么叫对课?”苏录又露出匪夷所思的无知。

    “就是让学生对对子。”张先生都无语了:“你到底上了几天蒙学啊?”

    “回先生,没上过。”苏录据实道。

    “什么?”张先生目瞪口呆道:“那你怎么考进来的?”

    “靠着父兄支持,突击了三个月。”苏录老老实实道:“光背考试内容都背不过来,自然也没时间练习作对作文。”

    “三,三个月?”张先生伸出三个手指头,愣了半晌方释然笑道:“这样倒能解释,你为啥能一天就学会暗破,却连对课都不知道了。”

    “是。学生虚掷了太多光阴,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迎头赶上了。”苏录叹了口气道。

    “别人没有,你肯定有!”张先生却两眼放光,如获至宝地看着他。本来以为这是个吊车尾的‘副班长’,没想到却是一匹潜在的超级大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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