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亦不可‘侵上犯下’,语涉上文谓之‘侵上’;语犯下文谓之‘犯下’。
好了,这就是破题的所有规则了。去大破特破吧少年!
才怪呢!这只是规则而已,跟下笔破题完全是两码事。
就好比我学会了篮球规则,不代表我会打篮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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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总算是功不唐捐,苏录认真预习了这部分内容。至少第二天下午,先生开教破题时,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
张先生还是端坐于讲桌后,用跟上午截然相反的语调,缓缓讲说道:
“破题就像做谜。破题两句即是谜面,所破题目即是谜底。”
“凡作破题,最要扼题之旨,肖题之神,期于浑括,精确不移。”
先生讲话,总是半文不白,好在苏录经过这段时间的古文训练,已经能听明白先生的意思。
先生接着道:“破题要破得好,‘认题’是基础。题中精神血脉处,学者须先认得明白,了悉心中,方可下笔,然后句句字字,洞中骨理。”
“破题之法有明破、暗破、顺破、逆破、正破、反破、分破、对破等二十余种。至于哪一种最合适,自然是烂熟于胸后,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了。”说罢,便一一讲解道:
“比如正破,就是用肯定题目的形式去破;反破,则是以否定题目来反证题目的正确。比如对于‘人不知而不愠’,讲如果‘不愠则如何善之’,便是正破。讲如果‘愠则如何不善’,就是反破……”
苏录这回听懂了,心说这不就是上辈子学的‘正反对比论证’吗?难道我当年《申论》写作的本事还能用上?
“明破,就是用清晰直白的语言,直接阐明题目之道理。‘暗破’则相反,是通过用典、隐喻或暗示,将题旨藏于文字背后,间接揭示题目义理。”便听先生接着道。
苏录又一听,好家伙,举例论证法和比喻论证法又出来了……
难不成这八股文跟申论是一个门儿里的?
不过他无从考证也无暇考证,赶忙全神贯注听下去。结果发现这些破题之法,大都能从申论的诸般论证法中找到对应。
就算没有直接对应,他也不难理解。一下午的制艺课程,苏录居然全听懂了……
原来自己不是完全零基础呀,曾接受过的教育一直在支撑着自己啊!
苏录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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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张先生如昨日般出了道题——‘知止而后有定’,命学生用正反、明暗四种破法写八句。
又嘱咐牛马斋长马千里,收齐后送给自己,便到隔壁备课耳房去了。
学生们赶紧打开作业册,认真答题。
苏录又开始挠头了。明白怎么破题,还远远不到能破好题的地步。
世上事总是知易行难啊……
但他这回好歹能硬着头皮破一破了。一番绞尽脑汁,总算是按要求憋出来了。别看这短短几行字,却竭尽了他的全力,最后一个才交作业。
马斋长也是好脾气,一直耐心等着他。苏录说声抱歉,把作业册交到马千里桌上。
程家那几个货却憋着劲儿呢。他们昨天被苏录挤兑的肝儿疼,今天怎么也得把场子找回来!
三人已经打听到了,昨天苏录被先生留堂,是因为交了白卷。那么简单的破题都不会做,说明他的确对制艺一窍不通。
那今天这明显上了难度的课堂作业,他能答出来就见鬼了。
苏录刚转身返座,麻子脸程万范便拿起他作业册,拿腔拿调道:“看孙山同学推敲如此用心,我们来拜读一下大作!”
“你们不要再这样叫苏同学了。”马斋长皱眉道:“彼此要互相称呼同窗。”
“好好,那我们就拜读下大苏同学的大作。”程万范‘从善如流’道。
马斋长这就不好阻拦了,因为学堂里写了文章,就是要互相交流、互相评价的。好的文章还会被当做范文,当堂朗诵。
当然,程万范是存心让苏录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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