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能模仿借鉴,直至写出自己的文章。”
“至于勤练,自然是多写了。但不是一上来就写全文,那样太难,也练不出功力来。要先学‘破题’——破题共两句,把题目的大意讲一讲。说起来简单,却是全篇的阵眼所在,要求最高。”
“待到破题作得及格了,再试作‘承题’——承题约三五句,承上启下,开辟全篇。”
“待承题作得合格,再学作‘起讲’——起讲大约十余句,自此即开始‘入口气’,以圣人之言申明题义。”
“从破题到起讲,总称为‘冒子’,算是全文的引言部分。可以再一并练习,以求融会一体。”张先生最后道:
“待到‘冒子’作得合格,乃作全篇。全篇的作法以后再说。总之由简分而繁和,实乃一种学文的好方法。等你将来能做好八股文章了,随你再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若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做出什么来,都是野狐禅,邪魔外道。”
“是。学生谨记先生教诲。”苏录第三次深深作揖,揣着那本《论学绳尺》,退出了备课耳房。
这会儿离晚饭还早。讲堂中,好多住校生仍在座位上没挪窝,趁天还亮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
看到苏录回来,龅牙程万范便怪笑道:“开学头一天,就被先生两次留堂,你也真是个神人。”
娘娘腔程万舟哼道:“真丢我们二郎滩的脸。”
“还是早点退学,别受这份罪了吧。”麻子脸程万堂冷声道:“继续卖你的甜水多有前途。”
“你知道的事儿不少啊。”苏录也不着恼,笑道:“老板娘是你亲姑吧?她遭了这么大的难,怎么没见你露一面?”
“程家人都是自私鬼。”嚼精儿已经给苏录收拾好了书箱。
苏录接过书箱背上,淡淡道:“别这么说,毕竟我小婶也是程家的女儿……”
绝杀!
“你!”三万登时齐齐红温。去年的那桩婚事,被他们视为奇耻大辱,苏录这是往他们伤口上撒盐啊!
“好了好了,大家同窗一场,不要动不动就针尖对麦芒。”国字脸的马斋长拎着水桶拖把进来道:“都出去了,要洒扫讲堂喽。”
苏家兄弟这才离开了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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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苏淡关切问道:“先生又找你做啥?”
“我不知道什么是破题,被先生叫去指导了一番。”苏录答道。
“唉,这一天下来够辛苦的。”苏淡苦笑道:“别说哥了,其实我也一样。”
“是啊,相较他们我们底子太薄了。”苏录点头道:“你还好些,我是直接两眼一抹黑。”
“我也强不到哪去,只是比你多看了两本书。”苏淡道:“在族学里经常请教先生罢了。”
“那我们只有寸阴必争,迎头赶上了!”苏录提议道:“先生说要想写好八股,至少得背上一千篇程墨!我们可以在上下学路上背诵,这样才能集腋成裘,早日把肚子里装满货!”
“好主意!”苏淡本就是个学习狂,大喜道:“走路背书也是一种记忆妙法吗?”
“呃,算是吧……”苏录笑笑道:“不过今天已经晚了,咱们先赶紧赶路吧,别让家里等急了。”
“好!”苏淡点点头,两人便除下新衣裳,换回旧时装,撒开步子往家奔去。
等到家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小金宝却在吊脚楼上翘脚等着他,看到苏录上楼,马上欢呼着冲下来。“三锅放学喽!”
苏录稳稳接住金宝,却看到一旁还站了个大一点的小女孩。
“秋哥哥好。”正是那一起卖糖水的小战友何田田,好吧,人家都十岁了,比小豆子金宝儿大多了。
“田田来了。”苏录笑道:“你娘在里面?”
“嗯,我跟我娘来的。”小田田点点头。几天不见,小女孩又有些羞涩了。
“走,我们进去。”苏录便抱着个妹妹,领着个妹妹进去堂屋。
堂屋里,火塘子烧得旺旺的,还点了油灯,照得四壁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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