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一看,道:“请他们前厅奉茶。”
“干爹,这俩人还挺重要吗?”张忠刚把茶具都用草纸收起来。
“那倒不是。”张永淡淡道:“你们老叔收了人家钱,咱得给他接待到位,得让人家的银子听个响。”
“干爹就是局气。”太监们由衷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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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中。
苏有才叔侄坐在仅剩的两把椅子上,打量着雪洞般的房间。
“这是要搬家啊……”苏有才小声道。
“没错。”门帘挑开,张永一身半旧的蓝绸棉直裰走进来,接着苏有才的话茬道:“咱家已经被任命为孝陵神宫监掌印太监,马上就要去南京了。”
“拜见张公公。”苏有才和苏满忙起身相迎,有才兄心说我儿怎么这么倒霉啊?怎么处处出幺蛾子?
“韦兴的信咱家已经看了,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所以必须见见你们。”张永都没地儿坐了,背手立在两人面前,苦涩一笑道:“但也只能跟你们见见而已。实不相瞒,咱家已被刘瑾逐出宫廷,连宫门都踏不进去了,你们的事情咱家实在无能为力了。”
张公公站着,叔侄俩也不好再坐下。苏满却毫不气馁,沉声问道:
“学生斗胆请问张公公,你见到皇上就能翻盘吗?”
“当然。”张永颔首,颇为骄傲道:“咱家身为御用监太监,掌乾清宫事,提督三千营、神机营及十二团营,兼提督尚膳、尚衣、司设、内官诸监,整容、礼仪、甜食各房,外加豹房、浣衣局、混堂司与南海子……这些都是皇上交给我的差事。”
“公公,真是精力过人啊!”叔侄俩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天选牛马?这么多活能干得过来吗?
“还好吧。”张永却淡淡笑道:“虽职事繁杂,幸得手下儿孙们尽心效力,咱家方能从容料理,诸事供应无不充裕。皇上因此愈发信任咱家,内外诸人也敬服咱家的德性,倒无甚闲话。”
“原来如此。”叔侄俩恍然,这不就是没有总管之名的大内总管吗?
“刘瑾管宫外的事情,咱家管宫内的事情。大家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张永面色沉了下来:
“偏偏刘瑾那厮日渐权欲熏心,见咱家权重,便觉得我威胁到他,于是伙同魏彬高凤几个,整日在皇上身边进谗言,说我假正经,整天在背后责怪他们引导皇上游乐,进献各种稀奇玩意,带坏了皇上。”
张永苦着脸道:“我确实逢迎的比较少,有时也会忍不住劝皇上几句,不能光顾着玩儿,管管国家吧。所以皇上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渐渐开始疏远我。”
叔侄俩不禁暗叹,想让皇帝亲贤远佞果然难啊。说几句逆耳忠言,都会被嫌弃。
“见时机成熟,刘瑾就跟皇上说,南京守备太监来报,说这些年孝陵管理乱七八糟,长此以往,恐太祖震怒,社稷难安。但旁人皆不堪任,唯有我能前去整顿。”
“而且刘瑾那厮太过奸诈,他每次奏事,总拣着皇上正玩到兴头上的时候。皇上心烦,便挥手赶他说:‘要你作甚?走开别烦朕。’他便转身就说皇上已然准了他的奏请。”张永叹气道:
“然后便火速下旨,命我立即前往南京,同时严令各处宫门禁止我进宫,防止皇上见了我又改主意。还警告所有近侍,谁敢管闲事,就是与他为敌。”
说着张永又郁闷一叹道:“结果等我得到消息,就已经进不去宫门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认栽去上任了。”
叔侄俩对视一眼,而后齐声对张永道:“张公公放心,我们有法子,让你重新见到皇上!”
“呵,二位说笑了。”张永嗤笑一声,自是一点不信。“你们可能都不知道,除了近侍之外,见皇上一面有多难——除非皇上想见你了,否则哪怕太后和阁部大臣,也休想见到皇上。”
说着不知第几回叹气道:“而且皇上今天还生了场大气,恐怕就是天塌下来,一两个月内也甭想再一睹圣颜了。”
“公公,我叔侄二人从四千里外赶来,绝不是为了说大话的!”苏满上前半步,抱拳执着道:“你老只需跟我们走一趟,自然就能相信我们了!”
“是啊公公,我们的住处离这儿不远,来回用不了半个时辰!”苏有才也抱拳苦劝道:“公公你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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