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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轩。
苏录哥几个找了副门板,把苏有才抬了回来。
州医学的严学正早就等在家里了,赶紧给他号脉诊断,又灸了艾条下了针,好一阵忙活才出来厅堂。
老板娘扶着腰,命人给严大夫奉茶,又担忧问道:“大夫,我家相公这是怎么了?”
“两个病症,主症是暑湿内蕴证,也就是俗称的中暑。”严大夫呷一口茶水,缓缓道:“考场闷热拥挤,汗出不畅,暑热之邪夹湿侵入肌表,阻滞气机,耗伤津液。湿邪黏滞,暑热伤津,故见头晕、口干舌燥、全身汗出黏腻等症状。”
说着他瞥一眼老板娘的大肚子道:
“兼症气滞血瘀、肝肾亏虚证。苏相公年届不惑,肝肾渐亏,腰肌失养。久坐不动导致腰部气血运行滞涩,经络阻塞,不通则痛,故见腰脊僵硬、刺痛酸胀;久憋小便又进一步影响下焦气机,加重血瘀内阻。”
“……”老板娘听得脸一红,问道:“要不要紧,该怎么调养?”
“不打紧。避热就凉,静卧休息几日,再吃上两天汤药,中暑就好了。”严学正缓缓道:
“腰上的问题要麻烦一下,针灸按摩助气血运行,十天半月方可痊愈。期间切忌久坐运动,不然会加重病症的。”
“那明天千万别让他去考了。”老板娘忙心疼道:“什么也不如身体重要啊。”
“是,母亲。”苏录轻声道:“回头我们劝劝父亲。”
他当然不会当着外人说有才兄已经放弃了……
“嗯。”老板娘点点头,吩咐道:“代我送送严大夫。”
“是,劳烦严大夫了。”苏录便将严大夫送出屋,田总管给严大夫背着药箱,顺手放了个红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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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主卧,苏有才趴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桌上的书本。
老板娘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坐在床边上,握住了他的手。
“相公,咱们不考了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苏有才也握住老板娘的手,叹气道:“其实考也考不过,全省就那么七十个解额,我在泸州都考不进前七十……只是不考考总不甘心。”
说着自嘲一笑道:“嘿嘿,这下好了,彻底没心事儿了。”
“相公已经很厉害了。”老板娘道:“之前咱们十里八乡多少年都出不了一个秀才。”
“是吧,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苏有才便高兴地摸着老板娘的肚子,感受着小生命的活力道:“这样多好,生孩子我也能在场,不用闪下你们娘俩进京赶考。”
说的就跟他没伤腰能考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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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中。
苏泰一边按摩酸胀的臂部肌肉,一边问苏满道:“大哥,怎么到俺爹这儿不灵了?”
“咱们祖宗是东坡先生,又不是观音菩萨。”春哥儿惯会自洽,早已经想好了原因道:“只能庇佑子孙文思泉涌,身体出状况可没办法呀。”
“原来如此。”苏泰便恍然道:“俺还以为一次保佑的人太多,祖宗法力不够了呢。”
“嘶……”苏满摸着下巴倒吸口冷气:“也有这种可能。”
说着吩咐苏泰道:“以后不要同时求祖宗保佑超过三个。”
“嗯嗯。”苏泰忙牢牢记下大哥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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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进场考试的便只剩下苏满苏录和苏淡了。
三人重复一遍昨天的经历,顺顺利利坐进了考场。
苏录依旧坐在他的黄金考位上,等候下发考题。
科试后场将乡试后两场的诏诰表判和策论实务合在一天考察。
虽然题量都减到了最低,但今天的考试任务依然十分繁重。
早晨下发的第一道题是策论——《论川省边备与西南防务之要》,曰:
‘川省地理形胜何以为西南防务之枢纽?历代治理川省边地,或设郡县,或置土司,或屯兵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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