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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仔细重读一遍,竟发现一字都无需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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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录一时也搞不清,这到底是偶然现象,还是跟老师悟道后的成效……
但当他中午做五经文时,那种状态又出现了。每一笔都带着沛然正气,酣畅得仿佛要将胸中丘壑尽数倾泻。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不用再模仿圣人,而是可以用惣学的经义去教化众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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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午时刚过,正是一天中最酷热的时候。
苏录在黄金位置上畅快答题,物我两忘,未觉太过炎热。
他可怜的老爹就惨透了。苏有才这次并没有得到优待,他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前后左右乌泱泱都是人。
几百考生肩并肩、腿贴腿,彼此的汗味、呼出的心火混杂在一起,汇成一股闷热难闻的气息。
苏有才被熏得晕头转向,身上从裤衩到儒巾全都已经湿透了,却只能用帕子擦擦脸上脖子上的汗,以免滴落在试卷上。
他连拿稿纸扇扇风都不敢。因为一旦被瞭望的军士认定举止乖常,试卷上就会被盖下红印,文章再好也得降一等。
坚持到这会儿,他整个人都不清省了,口干舌燥嗓子像冒了烟一样,却还不敢多喝水。因为起身如厕要打扰十几个考生才能走出去,回来的时候还得再打扰人家一遍……
所以他从开考到现在,屁股就没挪过窝,作为这个年纪的男人,足以自傲了。
但久坐之下,他腰脊僵硬得像块石头,稍稍一挪动便针扎般的疼,不动的话,又像灌了铅一样的涨。
明明去年院试时,自己还能顶下来……他不禁暗叹,看来男人四十,确实没法跟小年轻的比了……
苏有才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捱到天黑交卷的。
直到散场时,子侄们过来找他,他还坐在那里没动弹。
“前辈,该回家了。”苏录严守着在考场上不许叫爹的规矩。
苏有才这才嘶声道:“我站不起来了。”
“二叔,你怎么了?”苏满忙关切问道。
“唉,老了,顶不住了。”苏有才满嘴苦涩道:“闲话少叙,扶我小解……”
“哎哎。”苏录苏满赶紧一左一右扶起他。
“慢点,我腰要断了,尿泡要爆了……”苏有才虚弱道。
“哦哦。”苏录苏满赶紧放缓动作,小心翼翼架着苏有才去找小解的地方。
苏淡留下来,给他收拾考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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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录和苏满架着苏有才,苏淡给他拎着考篮,四人最后出了考场。
“好了放开我吧,我自己试试。”苏有才对子侄道。
两人依言松开手,苏有才试着活动一下,赶紧把双臂放回他俩脖子上,无奈道:“还不行。”
“这咋办?明天还有一场呢。”苏满忧虑道。
“不考了,不光明天不考了,再也不考了。”苏有才却已经拿定主意道:“就算豁出老命去坚持到底,后头秋闱得考整整九天,你二叔就死在里头了……”
“也好。”苏录点点头,忽觉不妥,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不考了也好。爹辛苦了半辈子,也该歇歇享享福了。”
“嗯。”苏有才回头看一眼已经紧闭上的学宫大门,对苏录三人道:“后面就看你们了。”
“放心吧。”苏录三人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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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堂中灯火通明。
萧提学和他五位幕友已经开始紧张地阅卷。
他的幕友还是原先要请辞的那五位,萧提学给他们涨了一倍的薪水,他们才勉为其难留下来,陪他干满一任……
提学副使的任期,开始于乡试,结束于下一届乡试,三年之期一满,便可交差回京了。
所以萧提学的任期,只剩下最后不到俩月了,五位老哥终于要熬到头了。
而且科试阅卷只需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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