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很好理解,后者……其实也不难理解。
如果必须在两者之间做一个选择,苏录宁肯跟他刚,不愿跟他怂。刚的话虽然肯定会惹他生气,但至少他不会否定你这个人。怂的话虽然会让他如愿,却会让他瞧不起你。
谁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吓就缩的软蛋?
一旦被黄兵宪从人格上否定,对自己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非但跟黄峨的事情要泡汤,甚至科举之路都会蒙上一层阴影……
黄兵宪一旦瞧不起自己,为了防止自己这个所谓的才子,高中之后再来纠缠他女儿,最保险的法子就是断了自己的功名之路。
这对一个实权的绯袍高官来说,实在连举手之劳都不用,只需要一句话……
别看自己身上也有了一些光环,但黄兵宪一旦开了口,就没有考官会录取自己。
虽然把黄兵宪想成个老银币实在有点不太礼貌,但苏录设身处地想一下,自己若有闺女被癞皮狗缠上,也会毫不犹豫打断它的脊梁。
所以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反而是毫不退缩地刚正面!
道理也很简单,因为小叔已经完美地演示过了。这种事,怕闹大的不是自己,而是黄兵宪!
就算玩砸了……黄兵宪可是正经风宪官,还能刨坑把自己埋了不成?
所以得让他知道自己不怕他。他敢打压自己,那就把事情闹大。正所谓‘麻杆打狼两头怕’,就看谁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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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珂看到苏录亮出腰间的兰花葫芦,瞳孔明显一缩,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诸位大人却不明就里,又顺口赞道:“哎哟,弘之这个香囊好别致哦。”
“这朵兰花绣得栩栩如生,运针如运笔,自带文人风骨,一般绣娘可没这水平。”就连贾知州都赞不绝口。
“还不快解下来给老公祖好好瞧瞧?”卢知县忙道。
“哎,你懂什么,这肯定是心上人送的,别人不能碰的。”贾知州却笑着摆摆手道:“老夫没说错吧,弘之?”
苏录讪讪一笑,没有否认,当然也就没解下。
“哈哈哈,真让老父台说着了!”卢知县等人见状大笑起来。
“不过也正常,弘之可是号称泸州小杨慎,没有姑娘钟情才是咄咄怪事哩!”贾知州本来就是个骚人,不然也不会携妓出行。他兴致盎然地问道:“到底是哪家的小姐,方便说来听听吗?”
“说说,快说说。”虽然卢知县等合江官员,并不了解泸州的情况,但不妨碍他们给知州捧场啊。
过节嘛,本来就是图个乐子。领导也不愿意整天端着,关键是要相机而乐。
只有朱二爷没跟着起哄……他闺女早就告诉过他内情了,端午前苏录和黄峨还在他家里约会过。他得心多大才会跟着起哄?
朱玠偷偷瞄向黄兵宪。好嘛,这下轮到黄兵宪一头汗了……
好在这时候,城门楼上响起一声号炮,龙舟要开赛了!
贾知州和众位大人也顾不上苏录了,纷纷起身走出城门楼,扶着箭垛望向江面——
“观音咀那边!”
顺着曹县丞所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二里之外,习水与赤水交界的观音咀方向,二十条龙舟已经整装待发了!
待城上响起第三通号炮,二十条龙舟上的鼓手,便一起敲动战鼓!
隆隆鼓声中,桨手们奋力划动双桨,但见每条船上二十支木桨如雁阵齐飞,溅起的水花足有三尺高,连成一道道连绵不绝的雪浪!
一条条龙舟便如离弦之箭,自远处飞射而来!
赤水河两岸,站满了乌央乌央的观众,都是各里各镇,来给自家龙舟助威的乡亲们。他们竭尽全力呐喊,似乎这样能让自家的龙舟更快些……
数万人震天的吆喝助威声中,桨手们怒目圆睁,古铜色脊背绷成铁弓,全身肌肉一起发力,疯狂地划动双桨,完全感觉不到疲惫!
渐渐地,二十条龙舟分出了先后。鼓手们拼命敲着鼓,声嘶力竭地催促桨手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你追我赶。转眼便划完了二里水路,来到了合江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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