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是没学过避讳吗。”
“放心吧,本朝的避讳十分宽松,公讳字少之又少。你只需要记住两条原则就没问题,一是历代皇上御名的第二个字要避,且‘二名不偏讳’,即御名两字不连用时,无需避讳。”
“所以‘元璋’在一起时,璋要缺笔,单用元或璋都不需要避讳。”张先生顺手又教给他一个考试的知识点。
苏录恍然道:“怪不得敢叫朱璋,那我这‘弘之’就更没事了。”
“当然了,为师还能坑你不成?!”张先生大笑道:“放心吧,三杨之一的杨溥字弘济,三元状元商辂字弘载;成化朝最后一位状元叫费宏,南京有位佥都御史叫王弘!等人家大人物改名,你再改字也不迟。”
“是。”苏录这才彻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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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了张先生,苏录便前往鸿运楼,与同窗吃散伙饭,自是一番难舍难分的少年友情,无需赘述。
单说午餐后,众先生便齐聚道南堂,准备本年度最后一次阅卷。
待到所有人到齐,钱山长才步履沉稳地从屏风后走出。
“山长……”众先生一起抱拳。
“好好,又要辛苦诸位了。”钱怀仁的声线都变得更低沉了。在正位上稳稳坐定后,他呷一口小厮奉上的香茗,缓缓道:“开始吧。”
“是。”先生们应一声后,便坐定开始阅卷。
只是一帮酸子难免暗暗腹诽,个鸟毛代理山长摆什么谱?
祝先生为诸位阅卷的先生分发了试卷,每人分不到几张就没了。
“这么点卷子?”牛先生看到分到自己手里的五张,感觉很不过瘾。
“正常,一年就被朱山长淘汰了一半。”一旁的先生没好气道。很自然地,就把对朱琉的称呼,换成了朱山长。
先生们本来就看不惯朱琉,现在他又中途跑路去考进士,言谈间对他就更不尊敬了。
不过,也难怪先生们会恼火,层层筛选招进来六十个学生,一年下来只剩三十一人了,其中省身斋十六个,明志斋和笃行斋合斋之后只剩下十五个!
明年的学费直接减半不说,好些先生都要直接没活干……
“妈的,只剩三十一个孩子了,要是让他再祸祸一年,先生都要比学生多了!”教《礼记》的郑先生明年只有马千里一个学生,郁闷地都爆粗口了。
“什么三十一个,是二十九个!”比他还惨的牛先生也愤愤道:“本院最好的两个学生,也被他弄走了!太能祸祸了……”
“好了,你们两个少说几句怪话。”钱山长由着他们骂了几句出出气,这才喝止道:“一文钱束脩不短你们的,激动啥子?”
“那是钱的事吗?我们是要教书育人的!”两位先生加起来只有一个学生,怨气可想而知。
“谁愿意不教学生吃白食?”牛先生道。
“也是,那你束脩减半?”钱山长点点头道。
“俺看就木有这个必要了吧。”牛先生讪讪笑道:“还得给闺女攒嫁妆呢。”
“不过山长,明年咱就别搞这一套了吧。”众先生也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纷纷对钱怀仁进言,希望他能拨乱反正。
“不行,学规岂是儿戏,不能朝令夕改!”好在钱怀仁是衙门历练过的,拎得清轻重。可以由着他们背后骂山长几句,但是绝对不会被他们带到沟里去的。
一帮搞不清状况的书呆子。也不想想,山长进京赶考,要么考不中回来,发现自己把政策全改了,自己还怎么混?
要么考中进士,自己捧他的臭脚还来不及,还改他的规矩?脑子被门夹了吗?
所以钱山长早就跟朱山长反复保证过,一定坚持他的政策不动摇。当然要安抚一下众先生的情绪,便又道:“最多往后出题阅卷时,稍稍宽松一点就是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众先生对他的办法还算满意,这才不再烦言,安心阅卷。
“诸位,听一听咱们的神童,在本院最后一篇文章如何?”祝先生故意把苏录的卷子留在了自己手里,待众人都没找着,这才高声道。
“原来被你留下了,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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